诗文库 正文
感古十四首 其一 明 · 陈第
四言诗 押职韵
楚庄入陈,为灵讨贼。
戎首孔仪,云胡弗殛。
子蛮之妹,尤物善惑。
施于通衢,孽妖斯息。
留贻巫臣,窃逃异域。
竟通勾吴,奔命日逼。
越及昭王,遂大丧国。
鼢冒若敖,几馁弗食。
哀哉祸水,流殃靡极。
谁谓妇柔,纠如徽纆。
察若日星,可使昏黑。
蛊厥心志,剪厥羽翼。
溺堕深渊,拯之罔得。
我思成汤,弗迩声色。
条灾异封事 西汉 · 刘向
出处:全汉文 卷三十六
臣前幸得以骨肉备九卿,奉法不谨,乃复蒙恩。窃见灾异并起,天地失常,征表为国。欲终不言,念忠臣虽在圳亩,犹不忘君,谆谆之义也。况重以骨肉之亲,又加以旧恩未报乎!欲竭愚诚,又恐越职,然惟二恩未报,忠臣之义,一杼愚意,退就农亩,死无所恨。
臣闻舜命九官,济济相让,和之至也。众贤和于朝,则万物和于野。故箫《韶》九成,而凤皇来仪;击石拊石,百兽率舞。四海之内,靡不和宁。及至周文,开基西郊,杂遝众贤,罔不肃和,崇推让之风,以销分争之讼。文王既没,周公思慕,歌咏文王之德,其《诗》曰:「于穆清庙,肃雍显相;济济多士,秉文之德」。当此之时,武王、周公继政,朝臣和于内,万国欢于外,故尽得其欢心,以事其先祖。其《诗》曰:「有来雍雍,至止肃肃,相维辟公,天子穆穆」。言四方皆以和来也。诸侯和于下,天应报于上,故《周颂》曰「降福穰穰」,又曰「饴我釐麰」。釐麰,麦也,始自天降。此皆以和致和,获天助也。
下至幽、厉之际,朝廷不和,转相非怨,诗人疾而忧之曰:「民之无良,相怨一方」。众小在位而从邪议,歙歙相是而背君子,故其《诗》曰:「歙歙訾訾,亦孔之哀!谋之其臧,则具是违;谋之不臧,则具是依」!君子独处守正,不挠众枉,勉强以从王事,则反见憎毒谗诉,故其《诗》曰:「密勿从事,不敢告劳。无罪无辜,谗口嗷嗷」!当是之时,日月薄蚀而无光,其《诗》曰:「朔月辛卯,日有蚀之,亦孔之丑」!又曰:「彼月而微,此日而微,今此下民,亦孔之哀」!又曰:「日月鞠凶,不用其行;四国无政,不用其良」!天变见于上,地变动于下,水泉沸腾,山谷易处,其《诗》曰:「百川沸腾,山冢卒崩,高岸为谷,深谷为陵。哀今之人,胡惨莫惩」!霜降失节,不以其时,其《诗》曰:「正月繁霜,我心忧伤;民之讹言,亦孔之将」!言民以是为非,甚众大也。此皆不和,贤不肖易位之所致也。
自此之后,天下大乱,篡杀殃祸并作,厉王奔彘,幽王见杀。至乎平王末年,鲁隐之始即位也,周大夫祭伯乖离不和,出奔于鲁,而《春秋》为讳。不言来奔,伤其祸殃自此始也。是后尹氏世卿而专恣,诸侯背畔而不朝,周室卑微。二百四十二年之间,日食三十六,地震五,山陵崩陀二,彗星三见,夜常星不见,夜中星陨如雨一,火灾十四。长狄入三国,五石陨坠,六《鸟儿》退飞,多麋,有蜮、蜚,鸲鹆来巢者,皆一见。昼冥晦。雨木冰。李梅冬实。七月霜降,草木不死。八月杀菽。大雨雹。雨雪雷霆,失序相乘。水、旱、饥、蝝螽、螟蜂午并起。当是时,祸乱辄应,弑君三十六,亡国五十二,诸侯奔走,不得保其社稷者,不可胜数也。周室多祸:晋败其师于贸戎;伐其郊;郑伤桓王;戎执其使;卫侯朔召不往,齐逆命而助朔;五大夫争权,三君更立,莫能正理。遂至陵夷,不能复兴。
由此观之,和气致祥,乖气致异;祥多者其国安,异众者其国危,天地之常经,古今之通义也。今陛下开三代之业,招文学之士,优游宽容,使得并进。今贤不肖浑淆,白黑不分,邪正杂糅,忠谗并进。章交公车,人满北军。朝臣舛午,胶戾乖剌,更相谗诉,转相是非。传授增加,文书纷纠,前后错缪,毁誉浑乱。所以营或耳目,感移心意,不可胜载。分曹为党,往往群朋,将同心以陷正臣。正臣进者,治之表也;正臣陷者,乱之机也。乘治乱之机,未知孰任,而灾异数见,此臣所以寒心者也。夫乘权藉势之人,子弟鳞集于朝,羽翼阴附者众,辐凑于前,毁誉将必用,以终乖离之咎。是以日月无光,雪霜夏陨,海水沸出,陵谷易处,列星失行,皆怨气之所致也。夫遵衰周之轨迹,循诗人之所刺,而欲以成太平,致雅颂,犹却行而求及前人也。初元以来六年矣,案《春秋》六年之中,灾异未有稠如今者也。夫有《春秋》之异,无孔子之救,犹不能解纷,况甚于《春秋》乎?
原其所以然者,谗邪并进也。谗邪之所以并进者,由上多疑心,既已用贤人而行善政,如或谮之,则贤人退而善政还。夫执狐疑之心者,来谗贼之口;持不断之意者,开群枉之门。谗邪进则众贤退,群枉盛则正士消。故《易》有《否》《泰》。小人道长,君子道消,君子道消,则政日乱,故为否。否者,闭而乱也。君子道长,小人道消,小人道消,则政日治,故为泰。泰者,通而治也。《诗》又云「雨雪麃麃,见晛聿消」,与《易》同义。昔者鲧、共工、公兜与舜、禹杂处尧朝,周公与管、蔡并居周位,当是时,叠进相毁,流言相谤,岂可胜道哉!帝尧、成王能贤舜、禹、周公而消共工、管、蔡,故以大治,荣华至今。孔子与季、孟皆仕于鲁,李斯与叔孙俱宦于秦,定公、始皇贤季、孟、李斯而消孔子、叔孙,故以大乱,污辱至今。故治乱荣辱之端,在所信任;信任既贤,在于坚固而不移。《诗》云:「我心匪石,不可转也」。言守善笃也。《易》曰:「涣汗其大号」。言号令如汗,汗出而不反者也。今出善令,未能逾时而反,是反汗也;用贤未能三旬而退,是转石也。《论语》曰:「见不善如探汤」。今二府奏佞谄不当在位,历年而不去。故出令则如反汗,用贤则如转石,去佞则如拔山。如此,望阴阳之调,不亦难乎!
是以群小窥见间隙,缘饰文字,巧言丑诋,流言飞文,哗于民间。故《诗》云:「忧心悄悄,愠于群小」。小人成群,诚足愠也。昔孔子与颜渊、子贡更相称誉,不为朋党;禹、稷与皋陶传相汲引,不为比周。何则?忠于为国,无邪心也。故贤人在上位,则引其类而聚之于朝,《易》曰:「飞龙在天,大人聚也」。在下位,则思与其类俱进,《易》曰:「拔茅茹,以其汇,征吉」。在上则引其类,在下则推其类,故汤用伊尹,不仁者远,而众贤至,类相致也。今佞邪与贤臣并在交戟之内,合党共谋,违善依恶,歙歙訾訾,数设危险之言,欲以倾移主上。如忽然用之,此天地之所以先戒,灾异之所以重至者也。
自古明圣,未有无诛而治者也,故舜有四放之罚,而孔子有两观之诛,然后圣化可得而行也。今以陛下明知,诚深思天地之心,迹察两观之诛,览《否》《泰》之卦,观雨雪之诗,历周唐之所进以为法,原秦、鲁之所消以为戒,考祥应之福,省灾异之祸,以揆当世之变,放远佞邪之党,坏散险诐之聚,杜闭群枉之门,广开众正之路,决断狐疑,分别犹豫,使是非炳然可知,则百异消灭,而众祥并至,太平之基,万世之利也。
臣幸得托肺附,诚见阴阳不调,不敢不通所闻,窃推《春秋》灾异,以效今事一二,条其所以,不宜宣泄。臣谨重封昧死上(《汉书·楚元王交附传》:更生见周堪、张猛在位,几己得复进,惧其倾危,乃上封事谏。)。
代荀卿与楚相春申君书 唐 · 刘轲
出处: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二
前兰陵令臣况谨奉书于相国春申君足下。前者不识事机。冠宋章。袭儒衣。以廉轴驾羸驽。应聘于诸侯。始入秦。见秦应侯。会侯方以六国啖其君。且曰。吾方角虎以斗。又何儒为。故去秦之赵。会孝成王喜兵法。方筑坛拜孙膑。欲磨牙而西。臣以汤武之兵钳其口于前。赵王亦不少孙膑而多臣。臣以是去赵之齐。会宣王方沽贤市名达诸侯间。人聚稷下。若邹子田骈淳于瞢。皆号客卿。故臣得翱翔于诸子间。自威王至襄王。三为祭酒。号为老师。然悯诸生少年。皆不登阙里。不浴沂水。各掉寸舌。得纡朱垂组。自以为高絜莫我若也。臣以乳儿辈畜之。何虞其蝎虿之为毒也。由是谗言塞路。臣之肉几为齐人所食。伏念相君与平原孟尝信陵齐名。故游谈者谓从成则楚王。衡成则秦帝。以相君之相楚故也。不然。楚何以得是名。以是去齐归相君。相君果不以臣孱固。俾臣为兰陵令。臣始下车。方弦琴调轸。欲兰陵之人心和且富。既富且教。必使三年有成。然后报政于相君。此臣效相君者希以是。不意稷下之谤。又起于左右。俾臣之丑声。直闻于执事。执事果亦疑弃臣如脱故屣。臣之去兰陵。岂不知相君之弃臣邪。臣尚念古者交绝不出恶声。臣怼楚而怨相君也哉。顷相君徒欲人之贤已。曾不知楚国前事。臣不远引三代洎春秋。今虽战国。亦不敢以他事白。直道今楚国盛衰之尤者。冀相君择焉。自重黎为火正。光融天下。鬻熊有归德。教西伯弟子。洎鼢冒熊绎。荜路蓝缕。以启荆蛮。历武文成始臣妾江汉。至庄王始与中国争伯。此数君皆郢之祖宗。而代亦称臣之术。五尺童子。羞称五伯。臣又何必独为相君道哉。然楚君但成庄而已矣。自庄而下。楚亟不竞。平王嗣位。耳目倒置。伍奢以谏死。费无极以谗用。亡太子。走昭王。污楚宫。鞭郢墓。岂不以一谗而至乎尔。下及怀王。知左徒屈原忠贤。始能付以楚政。当诸侯盛。以游说交斗。犹以楚为有人。无何。为上官靳尚所短。王怒。疏屈平。平既疏。秦果为张仪计陷楚之商于地。仪计行。秦果欺楚。是以有蓝田之役。丹徒之败。怀王囚不出咸阳。亡不越魏境。客死而尸归。至今为楚痛。岂不曰疏屈平亲靳尚而至于尔。人亦谓令尹子兰不得皭然无非。已不能疾谗。又从而惜之。俾屈生溺。离骚为之作。襄王以前事历目切骨。虽有宋玉唐勒景差辈子弟。赋风吊屈而已。又何能免王于矢石哉。今相君自左徒为令尹。封以号春申君。楚于相君。设不能引伍奢屈平以辅政。复不能拒无极靳尚之口弭。臣见泗上诸侯。不北辕不来矣。夫如是。汉水虽深。不为楚堑。方城虽高。不为楚险。相君虽贤。欲舍楚而安之也。今有李园者。世以谀媚荐宠。喜以阴计中上。根结枝布。寖为难拔。相君若不以此时去之。则王之左右前后。不靳尚。则无极。讵独臣之不再用也。前月相君聘至。跪书受命。且曰。若恶若仇。若善若师。真宰相之心。脱李园之(一作何)至。费靳方试。何害臣之不再罢兰陵也哉。敢辄尽布诸执事。而无遂子兰之非。况之望也。楚子之幸也。
信立(《诗纪》作献玉。) 汉 · 无名氏
卞和者。楚野民。常居山耕种。因得玉璞。以献于楚怀王。怀王使乐正子占之。言非玉。王以为欺谩。斩其一足。怀王死。子平王立。和复抱其璞而献之。平王复以为欺谩。斩其一足。平王死。子立为荆王。和复欲献之。恐复见害。乃包其玉而哭荆山之中。昼夜不止。涕尽继之以血。荆山为之崩。荆王遣问之。于是和随使献王。王使剖之。中果有玉。乃封和为陵阳侯。和辞不就而去。作退怨之歌曰:
悠悠沂水经荆山兮。
精气郁泱谷岩岩兮。
中有神宝灼明明兮。
穴山采玉难为功兮。
于何献之楚先王兮。
遇王暗昧信谗言兮。
断截两足离余身兮。
俯仰嗟叹心摧伤兮。
紫之乱朱粉墨同兮。
空山歔欷涕龙钟兮。
天鉴孔明竟以彰兮。
沂水滂沌流于汶兮。
进宝得刑足离分兮。
去封立信守休芸兮。
断者不续岂不冤兮(○琴操下。《类聚》八十三。《乐府诗集》四十一。《诗纪前集》四。又《后汉书》孔融传注引分、芸、冤三韵。《初学记》二十七引山、严、明、功四韵。《文选》二十五重赠卢谌诗注引山、功二韵。渚宫旧事一所引缺身一韵。○刘师培琴操补释曰:案此以平王为怀王子。与史不合。韩非子和氏篇作以献厉王。下言厉王薨。武王即位。又言武王薨。文王即位。《新序》杂事五同。惟文王作共王。疑所记当以韩非子为确。又曰:案沂水在鲁。不得经荆山。沂乃沔字之讹也。《说文》云。沔。沔水也。出武都沮县东狼谷。东南入江。一曰入夏水。逯案。琴操本事多沿民间传说。不斤斤于时地记载。既能谓平王为楚怀王子。亦可言鲁水过荆山。不必作沂沔考订也。)。
滑稽小传序 宋 · 周紫芝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二一、《太仓稊米集》卷五二
乌有先生平生有三拗:不交俗人而与人和,不善饮酒而喜人醉,对客寡言而乐闻滑稽,一闻其言,为之绝倒。客去静坐,往往思之,辄发一笑。客有怪而问其故者。先生告之曰:「孔子大圣人,犹以言戏子游。卫武公周之大臣,尚作《抑》诗以戒厉王,且以自警,想其为人严肃端毅,非滑稽谐谑之流,而诗人美之曰:「善戏谑兮,不为虐兮」。司马迁作《史记》一书,上下数千载,而特为滑稽立传。东方曼倩目如悬珠,齿如编贝,胸中有书四十四万言,而以滑稽自雄。岂非俳谐之中自有箴讽,或能感动人情,使之改过,是以有取焉耳。昔韩退之作《毛颖》等传,而旧史乃谓讥戏不近人情,此文章之甚纰缪者。在当时如张文昌辈,号为深知愈者,犹且不乐于斯文,则旧史之陋固已不论可知矣。余昔游士大夫间,当酒杯流行,歌正乐阕,堂上客醉,谐戏杂出之时,虽街谈巷语,小说不载,稗官不录者,时有可观,辄采而书之,号《滑稽小传》。久之,得数十事以传好事者。虽有愧于马迁之书,方朔之辨,闷则取而观之,亦足以自娱也。年月日,乌有先生序。
挽熊显庭封翁联 其一 清末至民国 · 刘文钦
对联
高识继龙门,尚勇得臣,说教敦诗闻将略;
崇封围马鬣,遗思鼢冒,晴川芳草写乡愁。
荆玉赋 宋 · 王灼
出处:全宋文卷四二二七、《颐堂先生文集》卷一
卞和秉耒荆山,耕获玉璞,喜曰:「天降异物,非贱者有。盍归主君,为国镇守」?占协龟筮,谋洽妻孥。宿舂撰目,脂辖问涂。百里一饱,十舍一休。前持后负,雉门是求,以献厉王(记卞和事者五家。《韩非子》谓初献厉王,厉薨,献武王,武薨,献文王。韩战国公子,言近事可信。《十二国史》唐人所集,亦因韩书也:鼢冒死,其弟熊通弑鼢冒之子而代立,是为武王。《史记》诸书皆不名鼢冒为厉王,然楚称王起于熊通,疑是熊通既自王,因亦追王之,既杀其子,因加其父谥,所谓恶之以自信者。韩似得之《楚梼杌》,而《史起》失其传耳。或曰厉王即鼢冒之子也,无所考据。刘向《新序》作厉、武、共,厉至共七君,卞和已百馀岁,不可信。蔡邕《琴操》作怀平、荆平,乃怀九世祖,怀之后曰顷襄王、曰考烈王,今世次谬妄不足信。许慎注《淮南子》作文、武、成、许,又居蔡后,不足信。今独取《韩非子》。)。王使玉尹相之,曰:「石也。饰伪罔上,罪死莫赎」。执畀狱士,刖其左足。厉弃群臣,武临江汉。储锐再献,右趾亦断。步趋废矣,志念匮矣,坐胥毙矣,无复恃矣。文王承序,政令从新。抱璞哀号,越三夕晨,泪尽血续,目枯如焚。王闻而反之,曰:「国中刖者众,子独过悲,何也?且先君重于剖石,轻于刑人。吾其不然,试为子辨」。于是追师理璞,潜宝遂出。既磨既砻,名以和氏之璧。命有司赏宜,亟赐衣帻,拜爵秩,颁金币,授田宅。和匍伏辞避,不敢即也(《十二国史》曰:谢和而重赏之。《琴操》曰:封和陵阳侯,不就而去。),因进说曰:「玉居山则木润,居水则流方,浮青气,吐紫光。天性自然,不可掩藏。必其呈露,寸短尺长。黑如纯漆,白同猪肪,鸡冠拟赤,烝栗比黄。然后能色题琼瑶,器题圭璋。何用目之不详哉?凡今众臣,侍列中外,才伸于用,理不得晦。虽时有就琢,尚隐石者多。倍勤主君以研虑,将取之如拾块。臣又有请焉。我先熊绎,受封荆蛮,至鼢冒十六叶。民顺神听,基本已固。乾阳之气,在玉为具,刀错可攻,弃之弗顾。武王雄心,厌处南藩,连兵侵随,巧图自尊。郧绞州蓼,奋起如云。亦又失剖,幸乃得存。主君都郢,猎申俘蔡,殪息与邓,楚邦始大。美矣斯璞,发见符彩。臣实刑馀,敢逃锡赉。事贵明验,赏非所爱」。和罢归荆,父老叹曰:「卞子舍屦求踊,忠甚效而计则违矣」。石有韬玉,人有蓄奇。善价少谐,韫椟莫窥。售者但已,韫者未亏。高士耻于自鬻,如彼又焉知之?
毛诗讲义 宋 · 杨椿
出处:全宋文卷四○八二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三九
「樛木」至「福履成之」/臣闻樛木,木之曲而下其枝者也。葛藟,物之微而不能自达者也。木以曲而下其枝,故葛藟得以附丽而并茂。犹言后妃不嫉妒而下其意,故众妾得以附丽而并进于君子。众妾并进则人无怨旷,而室家和谐矣。室家既和,然后君子得以安履其福禄。苟室家不和,虽有福禄,莫得而享之,故曰「乐只君子,福禄绥之」者,众妾爱乐其有子之辞也。君子,谓文王也。荒,奄也;将,大也。葛藟累而后荒,荒而后萦;福履绥而后将,将而后成,先后之次也。虽然,《周南》于《葛藟》言后妃逮下而无嫉妒之心,《召南》于《小星》言夫人惠及下而无妒忌之行。臣谓文王之道,自刑于寡妻始,故曰: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正始之道,王文之基。
「兔罝」至「公侯腹心」/臣闻肃肃,严整也;兔罝,捕兔之罟也;丁丁,椓伐声也;干也城也,皆所以禦难也。仇,匹也。兔罝,一介野人之贱,其赳赳之武,可以禦难,又能和谐匹好,又智虑谋策可以为腹心之寄,而弃伏田亩,躬为鄙贱之事,是岂野无遗贤之世,何足美哉!殆不然,兔罝之人,布其网罟于道路林木之下,肃肃然严整,使兔不得越逸。以兴周南之时,武夫赳赳然,可以为国禦难,如干也,如城也,使奸宄不得切发,又可以为公侯好匹,又可以为腹心,而赖其忠实,以见人君好德乐善,得贤众多,虽武夫之人,犹能如此也。丁丁,人所闻也;中逵,人所见也;至于中林,则非闻见之所及,犹能严肃,则所谓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惧乎其所不闻,「关雎」之化,及人深矣。
「汝坟」至「父母孔迩」/臣谓前二章闵其君子,后一章勉之以正。何以言之?坟,大防也。木枝曰条,干曰枚,斩而复生曰肄。惄,饥意也。君子,谓周南之大夫也。妇人,谓大夫之妻也。妇人出,见循汝水大防之侧,有伐薪之劳者,因念己之君子久役于外,其勤劳亦可知也。方其未见也,如朝饥者之思食;及其既见也,闵其王事不远弃我而死亡。皆妇人之辞云耳。鱼劳则尾赤。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,以服事商,而王室之虐,若将焚然。民苦纣之劳于役,亦犹鱼之劳于水,而有文王以为之父母,则庶几其少苦乎?以妇人而知文王之可归,此之谓道化行。何以知夫人为大夫之妻?召南之大夫远行从政,其室家能劝以义,则知周南之妇人闵其君子,能勉以正,亦大夫妻可知也。且《杕杜》则言「我心伤悲」,《伯兮》则言「甘心疾首」,其忧思皆不出于情性。岂若闵之则恐其死亡,勉之则欲其尽节,其志远,其义高,非大夫妻而谁乎?先儒谓为庶人之妻者,臣切不取。
「麟之趾」至「于嗟麟兮」/臣闻麟信而应礼,不害物而希出,仁兽也。周南之时,虽赳赳之武夫,汉上之游女,汝坟之妇人,莫不知化,可谓盛矣。然犹以为未也。公子膏粱之性,矜夸之习,最为难化。今虽居纣之季世,无不信厚如麟趾之时,此周南之极致也。如麟趾者,非实致麟也,公子之信厚,有如麟云尔,是之谓《关雎》之应。若谓《关雎》之化行,有瑞麟出而为应,则妄诞甚矣,岂圣经之本意哉?趾以譬其行,定以譬其德。定,题也。角以譬其才,每况愈上,善之弥进也。有公子而后有公姓,有公姓而后有公族,自近及远,化之弥广者也。臣考《周南》之诗,自《关雎》以至《芣苢》,皆言后妃,而《汉广》、《汝坟》始言文王。盖后妃之所以能然者,由文王之所致耳。末篇《麟之趾》又曰《关雎》之应,则虽文王,终不可得而名言,其化深矣。此序诗者之微意,而至于嗟叹之不足也。
「鹊巢」至「乃可以配焉」/臣考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皆文王之诗也,而属之周公、召公,何哉?周公治内也,召公治外也。《诗》曰「昔先王受命,有如召公」,曰「辟国百里」,非治外乎?故文王之所以为国,凡由内及外者,属之周公,是以其诗谓之《周南》。诸侯被周之泽而渐于善者,属之召公,是以其诗谓之《召南》,是皆出于文王之化也,然不能无浅深之异。《周南》,内也,故其得之深;《召南》,外也,故其得之浅。以诗考之,可概见矣。《周南》称后妃,《召南》称夫人。文王既受命为王,则大姒故当称后妃,而诸侯之妻亦宜称夫人,又奚疑焉?
「草虫」至「我心则夷」/臣谨按《尔雅》,阜螽谓之蠜,草螽谓之负蠜。生于陵夷曰阜螽,生于草者曰草螽。二者皆名为螽而似蝗,形色不同,种类亦异。凡虫鸟匹偶,各以其类。而此二者异类而合,诗人取之,盖有旨焉耳。何以言之?商纣之季,淫风大行,召南之大夫远行从役于外,其妻能以礼自防,不为淫风所化,见草虫喓然而鸣以相求,阜螽趯然而跃以从之,有如男女之非其类而相合者,指以为戒。夫惟能中礼以自防闲,故其未见君子,则忡忡然而忧,既见君子,则忻忻然而心降下也。「言采其蕨」「言采其薇」,谓大夫妻感时物之变迁,思见君子,庶几不违于礼。未见也,忧弥切;既见也,喜弥笃尔。夫草虫阜螽,异类而合,诗人取以为戒,而毛、郑以为同类而求,取以自比,盖缘毛、郑不以序求《诗》,故用意差缪,何不考《诗序》止言大夫妻能以礼自防而已?此已嫁之妇,而毛、郑指为在途之女。欧阳修作《诗本义》较,诚得圣经之深旨,且有补于风教,臣不敢不辨。
「甘棠」至「明于南国」/臣考《周南》属之周公,而周公无诗;《召南》属之召公,而召公有诗。何也?周公在内,近于文王,虽有德而不见,故无诗。召公在外,其德教著明,故有诗,今《甘棠》、《行露》二诗是也。唯其教之明,故其人思之切。若夫迁善远罪,日用而不自知,则其道密庸,又非《召南》之所及矣。
「殷其雷」至「归哉归哉」/臣闻雷以况人君之命令,而南山者,明君之象也。命令出于明君,则为大夫者当禀奉周旋而不敢自安,故曰「莫敢或遑」。召南大夫之室家,既知其夫行役,不当少惮而自取安逸,则劝之曰:「仁厚之君子当以勤劳为事,而义不当怀归也」。故曰「归哉归哉」。卫太子疾,欲屏浑良劫卫侯而强盟之。卫侯曰:「诺哉」!夫「诺哉」者,口诺而心不然。则夫「归哉」者,非不欲归,而义不当归也。夫君子之服劳王事,固所当然,而室家不良,内无辅佐之助,则虽欲远行从政有不可得,此《汝坟》之妇人能勉其夫,以正「殷其雷」之室家,能劝其夫以义,所以皆为文王之化,诚有旨哉?
「驺虞」至「仁如驺虞则王道之成也」/臣考说《诗》者多言驺虞为瑞兽,以为《鹊巢》之应,独欧阳修作《诗本义》,以为不然,且曰:「汉贾谊以为诗称,其所著《新书》云:『驺者,文王之囿。虞者,囿之司兽也』。以文义考之,谊说得。若依毛、郑之解,岂有上句方叙文王田猎以时发矢射豝,而下句直叹驺虞之兽不食生物若此,是刺文王驺虞之不若也」。臣谓修之说有證而近理,故备述之。
「彼茁者葭」至「于嗟乎驺虞」/臣闻葭,芦也。蓬者,草也。豕牝曰豝,害田之兽也。召南之国君当蓬蓬茁然生之时,顺时田猎,蒐索害田之兽而囿之。虞者翼五豝五豵以待国君之射,国君不尽杀,只一发矢而已者,国君之仁也。此诗先言田猎以时,又言国君有仁心而不尽杀,终言虞官守职而有礼,是之谓王道成也。后世圣王不作,虞官失职,穷山涸泽,驰骋无度,民力竭矣,而犹求为靡丽之赋,犹谓引之以节俭,与《诗》之风谏无异。使闻《驺虞》之风,不已恧乎?
《邶·柏舟》/臣据《诗谱》,邶、鄘、卫本商纣畿内之地,在《禹贡》冀州太行之东。北踰衡漳,东及兖州桑土之野。周武王伐纣以封武庚,三分其地,使管叔、蔡叔、霍叔尹之,谓之三监。及成王幼,周公摄政,三监流言,与武庚叛,遂杀武庚,伐三监,改封微子于宋,以奉商后。以其馀民封康叔于卫,以邶、鄘封他诸侯。自后卫之子孙稍并邶、鄘而有之,是故皆属于卫。顷公上去康叔七世,下去春秋一百馀年,而国政微,变风作,莫先于顷公之时,故先邶、鄘。《柏舟》与《淇奥》虽同是武公之诗,然共姜守义在武公入相之前,故鄘次之,卫为后也。
「绿衣」至「而作是诗也」/臣按《左氏》隐三年,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,美而无子。又娶于陈,曰厉妫,生孝伯,早死。其娣戴妫生威公,庄姜以为己子。公子州吁,嬖人之子也,有宠而好兵,公弗禁,庄姜恶之。隐四年,州吁弑威公而立,故庄姜有伤己之诗,凡三篇,皆为嬖人及州吁而作也。
「绿兮衣兮」至「曷维其亡」/臣闻衣,上也;裳,下也。黄,正色也;绿,间色也。坤,母道、妻道,其色为黄,故曰正色,夫人似之。青胜黄为绿,故曰间色,上僭之妾似之。以绿为衣,黄为里,则夫人之见蔽也。里又降而为裳,则愈下也,其失位甚矣。夫贱防贵,少陵长,乱之道,宁无忧乎?始僭也,则其忧曷维其已;僭甚矣,则其忧曷维其亡。已之为言,止也;亡之为言,忘也。
「绿兮丝兮」至「俾无尤兮」/臣闻黄绿皆丝也,既绿则不可复黄,犹之女子也,既妾则不可复嫡矣。古之人制嫡妾之分,所以明上下,防僭越,而使人无过者也。庄姜谓庄公既定嫡妾之分,奈何复从而乱之,是以遭变,思而悟礼制之能寡过也,宜哉!尤,过也。女,指庄公也。
「絺兮绤兮」至「实获我心」/臣闻絺绤本暑服,用于凄风之时,则失其所而见弃矣。亦如夫人本在上,因妾僭而失其位也。庄姜既失位矣,犹去古人销患于未萌,必有礼以制之者,实得我心之所欲也,故曰「实获我心」。
「终风」至「愿言则怀」/臣闻终日风曰终风,风雨土曰霾,阴而风曰曀。终风矣而又暴,暴而又霾,霾而又曀,曀而又加之以雷,此皆言州吁之暴戾侮慢,其恶可谓甚矣。使他人遭之,其何以堪!庄姜方且于其来也则悼,于其莫来也则思,思往而从之则跲,思不往而从之则怀,可谓母道之尽矣,此其所以为庄姜之贤乎!嚏,跲也,若有制而止之者。怀,思之至也。呜呼,正风首《关雎》,变风首《卫》,盖国风之正由治其家始也,国风之变由乱其家始也。卫有上僭之妾,好兵之子,致乱其家,当时之诸侯莫先焉,此圣人之意也,岂独卫庄公哉!读《新台》、《二子乘舟》诗,则见卫宣公之所以为父也。读《鹑之奔奔》、《墙有茨》之诗,则见公子顽之所以为子也。《黍离》之诗作,则周王下同于列国矣。《将仲子》、《叔于田》、《出其东门》、《南山》之诗作,则兄弟之道废矣。《敝笋》、《载驱》、《猗嗟》之诗作,则夫妇之道废矣。《易·家人》曰:「父父子子,兄兄弟弟,夫夫妇妇,而家道正,正家而天下定矣」。圣人伤变风至此,无复三纲五常之道,因删《诗》以见其意。学者于此不可不考也。
「式微」至「胡为乎泥中」/臣谓《式微》、《旄丘》皆黎之臣子之诗,而列之《邶风》者,实讥卫公也。式微,发声也。「式微式微」,郑氏谓微乎微者也。以君被逐既微,又见卑贱,是至微也。君子处困穷险难之时,必有变通之道。黎侯可以归而不归,方且安于异国,若将终焉,其不知变通甚矣。臣闻主忧臣劳,主辱臣死,险阻艰难,自当不惮淹恤,今其言曰「非君之故」,臣子「胡为乎中露」,「非君之躬」,臣子「胡为乎泥中」,谓我若不为吾君,宁肯久处于此耶?故序《诗》者以为劝,而其实切谏也。
鄘国风/臣闻邶、鄘、卫者,周所封之三国也。洎夷王时,邶、鄘为卫所并,而有其地矣。或者谓明王在上,礼乐征伐自天子出,擅相侵伐者有诛。夷王而下,国政衰弱,诸侯之相侵伐者纷纷也。其尤者,齐灭杞、灭遂、灭谭,虞灭虢。汉南诸姬,楚尽有之。仲尼睹其事,不可概讥,故于删《诗》也见其旨焉。夫变风者,诸侯之恶也,以卫首变风之恶者何?嫉始灭也。独以邶、鄘名二国,而《诗》皆载卫风者,以王法追治之,不与卫之有邶、鄘也。惟罪卫首恶,则馀国侵灭之罪不贬而自著矣,岂不然耶?
「相鼠」至「胡不遄死」/臣考《诗》意,言鼠犹有皮齿以存其体,顾如人而反无威仪容止,以自饰其身者乎?是则无礼者,诚鼠之不若也。或曰「人而无礼,胡不遄死」,信斯言也,可谓疾之已甚者矣。圣人何取于此邪?曰:《诗》三百,一言以蔽之,曰思无邪。思无邪则喜怒安,喜怒安则善善恶恶不失其正矣。若「君子万年,永锡难老」,君子以为甚焉者,所喜不失其正故也。又曰:凡《诗》之美刺,虎君子不以为已甚焉者,所怒不失其正故也。又曰:凡《诗》之美刺,其初切而详,其后则略而缓,今既曰「不死何为」,又曰「不死何俟」,又曰「胡不遄死」,何耶?曰「赫赫宗周,褒姒灭之。周馀黎民,靡有孑遗」。类皆辞过其实,究其旨意,岂异是邪?世之学《诗》者至此多以为疑,臣故备论之。
「干旄」至「何以告之」/臣闻《周礼》「九旗」皆注「旌于干首,鸟隼为旟,析羽为旌」。旌者注「旄而不设」。旒,也。纰,缝也。组,缝组也。祝,属也。古者招庶人以旃,士以旂,大夫以旌。贤者难进而易退,干旄、干旟、干旌,所以招之也。招贤不可以虚拘,素丝良马所以赠之也。既招之以尽其礼,又赠之以尽其物。卫之臣子,好善如此。贤者虽退而穷,岂复有金玉其音,而不乐告之以善道者乎?始曰「畀之」,中曰「予之」,终曰「告之」,事辞之序也。夫卫为狄所灭,文公无一旅之聚,东徙渡河,齐威公救而封之,遂能中兴康叔之绪于既绝之后,与卫武公、郑武公、齐襄公同为春秋之贤诸侯,故《定之方中》曰「美卫文公也」。继以《螮蝀》、《相鼠》、《干旄》三篇,亦皆系以文公之诗,圣人删《诗》有取焉,特美屡美不一美,岂无旨哉!当是时,诸侯列国之风变而不正,固已久矣。有人焉一善可书,一功可录,岂得没其实而不取之以示劝哉!此圣人褒贬之意也。虽然,《干旄》,臣子好善之诗也,国君未尝过而问焉。《缁衣》,诸侯好善之诗也,人君未尝过而问焉。至于「赉」,予也,言所以锡予。善人则与之共天位,食天禄,不使小人得参焉,此人君好善之极致也,故曰「周有大赉,善人是富」,岂虚言哉!
「淇奥」至「美而作是诗也」/臣闻论序《诗》者多矣,有取其序初之一句,而馀悉不取,诚为有旨。然《淇奥》一篇,如曰有文章即「有匪君子」是已;听其规谏,以礼自防,即切磋琢磨、金锡圭璧是已;入相于周,即充耳、会弁、「猗重较兮」是已。其诗与序文义相应,灼然可考如此,未易以一概论也。
「瞻彼淇奥」至「终不可谖兮」/臣闻泽之深者生物不可掩,德之厚者在人不能忘。淇隈之水,其泽深矣,故生物之不可掩者,见于淇曲之绿竹而已。卫侯之道,其德厚矣,故见于人所不能忘者,盛德至善,守康叔之遗烈而已。诗人据所见以兴焉,其大意则然也。若夫「如切如磋」,道学也;「如琢如磨」,自修也;「瑟兮僩兮」,恂慄也;「赫兮咺兮」,威仪也;「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」,道盛德至,善民之不能忘也。《戴记》之《大学》,《尔雅》之《释训》,皆有是言,而后以易然,何哉?武公有匪然之文章,听谏守礼,如骨象之切磋以进其道学,如玉石之琢磨以见其自修,又且瑟兮僩兮,内严其恂慄,赫兮咺兮,外著其威仪,故得民誉之,人思之,久而不能忘,有诸内者必形诸外。《记》曰:「富润屋,德润身,心广体胖,故君子必诚其意」。其斯之谓与。虽然,夫子论贫而乐,富而为礼,子贡遂有得于切磋琢磨之义,圣人以可与言《诗》许之,岂非若卫武公者诚富而好礼者耶?猗,盛也。匪,文也。瑟,矜庄也。僩,宽大也。赫,明也。咺,著也。谖,忘也。
「考槃」至「永矢弗告」/臣闻考,成也。槃,乐也。硕,大也。矢,誓也。迈,宽大貌。轴,进也。山夹水曰涧,曲陵曰阿,高平曰陵,大陆曰阜,皆非常人所乐居也。彼硕人退而穷处,成乐于此,疑若狭隘,而犹以为宽,至以寤言之间,自誓谓此乐不可忘,故曰「永矢弗谖」。歌咏之际,若将终焉,不复有所他之,故曰「永矢弗过」。自得其乐,不欲妄以语人,故曰「永矢弗告」。晋王羲之曰:「常恐儿女辈觉,损其欢乐之趣」,「永矢弗告」之谓也。夫以退而终处,略无怨恨之意,见于辞色,是故谓之贤者。旧注乃谓「弗谖」为不忘君之恶,「弗过」为不复入君之朝,「弗告」为不复告君以善道。而欧阳修《本义》曰:若审如此说,是进则喜,退则怒,乃不知命之人耳,甚非辙环历聘,忠不忘君,于陋巷不改其乐之义。圣人编《诗》,何取于此哉!毛氏之言不可以训,臣不取。
「木瓜」至「永以为好也」/臣考《左传》曰:「齐侯使公子无亏帅车三百乘、甲士三千人以戍曹。归公乘马,祭服五称,牛羊豕鸡狗皆三百,与门材;归夫人鱼轩,重锦三十两」。是遗戴公也。《外传·齐语》曰:「卫人出庐于曹,齐威公城楚丘而封之,其畜散而无育。威公与之系马三百」。是遗文公也。夫卫国有狄人之难,戴公立,齐使公子无亏救之。戴公卒,文公立,齐又城楚丘以封之。由是而言,则戴公、文公皆为齐所救而封之。如前二书所载而时事先后不同,故总曰「遗之车马器服焉」。木瓜、木桃、木李皆可食,以之投人为至微也,而卫人欲以琼琚、琼瑶、琼玖报之,则厚矣。卫人犹未敢以为报,姑曰「为好」而已。「好」如继好息民之好,毛氏以为玩好,非也。臣闻周辙既东,诸侯更霸,齐威公、晋文公可谓盛矣。而《国风》无诗,何哉?说者曰:《诗》三百篇,周之诸侯千八百国,见于《春秋》者才百七十国,而变风已作于《春秋》之前,则上下数百年间,岂皆得有《诗》?臣曰:小白之兄曰襄,重耳之父曰献,尚皆有诗,况二公功业如此而无诗,可乎?二公之诗虽无而仅有,故《木瓜》,小白诗也,不在于齐风而列于卫;《渭阳》,重耳诗也,不载于晋风而列于秦。圣人方以帝王之道律后世,彼二公者,可与兴复王道,不当才及于霸而止耳。意虽有诗,疑圣人删去之矣。不若是,则后世以霸为极挚乎?然则《诗》不取齐威、晋文,是亦《春秋》管仲之意邪?学者于此不可不考。
「黍离」至「此何人哉」/臣闻宗周,镐京也,谓之西周;周王城也,谓之东周,东周在豫州之分,今洛阳是也。幽王遭犬戎之难,晋文侯、郑武公迎其子宜臼而立之,是为平王。以乱故徙东都,政遂微弱,居王室之尊,与诸侯无异,其诗不能复雅,下同于王国之变风,系之以王者,犹《春秋》书王人之义也。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,见宗庙宫室毁坏,禾黍离离然而秀,不肯遽去,其中心摇摇然而无可告语,乃诉之于天,曰:「悠悠苍天,此何人哉」!盖甚疾之之辞也。夫稷之苗矣而又穗,穗矣而又实,以见彷徨之久,始曰「中心悠悠」,又曰「如醉」,又曰「如噎」,以见闵伤之切。昔箕子朝周,过商故墟,见城坏生麦,乃作《麦秀》之歌,正类是也。臣尝闻之:平王,天子也,以政令止行于畿内,故其诗下同于《国风》;文王,诸侯也,以受命作周,万邦作孚,故其诗追列于《大雅》,皆圣人之深意也。或曰:厉王流于彘,幽王灭于戏,其诗皆列于雅,何哉?曰:幽、厉虽无道,而命令不废于天下,岂若平王政在诸侯,命令遂不加于万民乎?善乎先儒孙复之论曰:「《诗》自《黍离》而降者,天子无复有雅也。《春秋》自隐公而始者,天下无复有王也」。《春秋》之作,虽隐公之元年,寔平王之季世。使平王未死,中兴犹有望也。平王既死,则无复中兴之望矣。麟经断自隐公,非为隐也,为平王也。故曰「《诗》亡然后《春秋》作」。
「扬之水」至「曷月予还归哉」/臣闻平王母家,申国也。申在陈、郑之间,迫近强楚,数见侵伐,是以戍之。激扬之水,其力微弱,不能流移束薪,是犹平王政衰不能命令诸侯,独使周人远戍而不得归也。「彼其之子」,周人谓他诸侯国人之当戍者也。「曷月予还归哉」,久戍而不得代也。既曰「申」,又曰「甫」、曰「许」者,申、甫、许同出四岳,俱为姜姓。薪重于楚,楚重于蒲,盖愈见微弱之意。
谕宝二首 其二 中唐 · 元稹
创作地点:湖北省荆州市
引用典故:卞和 秦镜 镆铘
冰置白玉壶,始见清皎洁。
珠穿殷红缕,始见明洞彻。
镆铘无人淬(镆铘:亦作莫邪,春秋时吴国名匠干将所铸宝剑之一,以其妻莫邪之名为名。此泛指宝剑。淬:见卷1《箭镞》注。),两刃幽壤铁。
秦镜无人拭(秦镜:传说秦始皇有镜,能照见人心之善恶。《西京杂记》卷三:“高祖初入咸阳宫,周行库府……有方镜,广四尺,高五尺九寸,表里有明,人直来照之,影则倒见;以手扪心而来,则见肠胃五脏,历然无碍。人有疾病在内,掩心而照之,则知病之所在。又女子有邪心,则胆张心动。秦始皇常以照宫人,胆张心动者则杀之。高祖悉封闭以待项羽,羽并将以东,后不知所在。”),一片埋雾月。
骥跼环堵中(环堵:四周环着每面一丈见方之土墙,形容空间极其狭小。《礼记·儒行》:“儒者有一亩之宫,环堵之室。”郑玄注:“环堵,面一堵也。五版为堵,五堵为雉。”),骨附筋入节。
虬蟠尺泽内,鱼贯(一作众)蛙同穴。
艅艎无巨海(艅艎:船名,此泛指大型船只。《广雅·释水》:“艅艎,舟也。”),浮浮矜瀎潏(瀎潏:水流迅疾貌。《文选·张衡〈南都赋〉》:“潜㕎洞出,没滑瀎潏。”刘良注:“没滑瀎潏,疾流之貌。”)。
栋梁无广厦,颠倒卧霜雪。
大鹏无长空,举翮受羁绁(羁绁:羁束犬马之具。马曰羁,犬曰绁。比喻行动受束缚、牵制。)。
豫樟无厚地(豫樟:亦作豫章,枕木与樟木之并称。此比喻栋梁之材。《南史·王俭传》:“丹阳尹袁粲闻其名,及见之曰:‘宰相之门也,栝柏豫章虽小,已有栋梁气矣,终当任人家国事。’”),危柢真卼臲(危柢:扎根不牢。卼臲:动摇不安貌。)。
圭璧无卞和,甘与顽石列(“圭璧”二句:相传春秋楚国人卞和得玉璞,先后献于楚厉王与楚武王,以欺诈罪论被砍去双脚。楚文王即位,卞和抱璞哭于荆山之下,文王使人琢璞,得美玉,名为和氏璧。事详《韩非子·和氏》等。)。
舜禹无陶尧,名随腐草灭。
神功伏神物,神物神乃别。
神人不世出(神人:蜀本、杨本、类苑作“人神”。),所以神功绝。
神物岂徒然,用之乃(一作有)施设。
禹功九州理,舜德天下悦。
璧充传国玺(一作璧用充传玺),圭用祈太折(祈太折:谓供封禅泰山所用。折,封土为祭之处。《礼记·祭法》:“燔柴于泰坛,祭天也;瘗埋于泰折,祭地也。”郑玄注:“坛、折,封土为祭处也。坛之言坦也,坦明貌也。折,照晢也。必为照明之名,尊神也。”)。
千寻豫樟干,九万大鹏歇(“九万”句:《庄子·逍遥游》:“鹏之徙于南溟也,水击三千里,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。”)。
栋梁庇生民,艅艎济来哲。
虬腾旱天雨,骥骋流电掣。
镜悬奸胆露,剑拂妖蛇裂。
珠生(一作玉)照乘光(“珠生”句:相传古代有照乘珠,能照亮车乘前后。《史记·田敬仲完世家》:“魏王曰:‘若寡人之小国,尚有径寸之珠照车前后各十二乘者十枚。”),冰莹环坐热。
此物比在泥,斯言为谁发。
于今尽凡耳(于:蜀本、卢本、杨本作“凡”。),不为君不(一作陈)说(不说:原作“陈说”,据蜀本、卢本、全诗及文意改。)。
应诏言十事疏(绍兴二年五月) 宋 · 胡寅
出处:全宋文卷四一六七、《三朝北盟会编》卷一三一
臣昨于闰八月一日观诏书,以敌人侵凌,备禦不给,遂有移跸之意,左顾荆鄂,右趋吴会,安危利害,下问群臣。臣时骇然,不意清问及此,何者?以陛下自钱塘来幸江宁也,诏曰「以援中原矣」。及至江宁,以旧都之名符启建之议,改为建康也,有诏曰「天人允属,兴邦正谶于宏规」矣。继而深惩维扬之祸,立遣奉隆祐太后,以六宫及百司不预军旅者之南昌,有诏曰「朕与二三大臣,帷幄宿将,坚守不动,誓言以死答群生」矣。前后三诏,不出半年之间,而立言措辞不同如此。臣所以畏惧疑惑,卒无以上对,退而伏念,至于旬时。陛下以安危利害询于在庭,苟或虑之不精,计之不审,以害为利,以危为安,则其负诬神明,迷误社稷,罪在不赦。辄倾愚见,不避诛死,泛论建炎谋国之失而陈拨乱反正之计。念时事之迫切,仰德意之宽大,冀功效之可图,忘触犯之难恕。惟陛下留神省察,幸甚。臣闻孔子曰:「成事不说,遂事不谏,既往不咎」。臣今所陈,不免追咎既往者,盖谓建炎以来有举措大失人心之事,今欲复收人心而图存,则既往之失不可不知,不可不改也。一昨陛下受渊圣皇帝之命,出使河北,二帝既迁,则合纠率师徒,北向迎请。而遽膺翊戴,亟居尊位,遥上徽号,建立太子,不复归觐宫阙,巡省陵寝。斩戮直臣,以杜众口;南巡淮海,偷安岁月。虏人深入陕右,远破京西,谩不治兵,略无捍禦。盗贼并作,一切招抚,无辜之民,肝脑涂地。故怨气上触,日昏无光,飞蝗蔽天,动以旬月。方且制造文物,糜费不赀,猥于城中讲行郊报,朝廷之上自谓中兴。虏骑乘虚,直捣行在,匹马南渡,狼狈不堪,淮甸之閒,又复流血。逮及反正宝位,移跸建康,不为久图,百度颓弛。淮南宣抚,卒不遣行,自画大江,轻失形势。一向畏缩,惟务远逃。军民怨言,如出一口。存亡之决,在于目前。凡此节次十数条,皆所谓举措失人心者也。自古兴亡固不足道,且以中兴而能存者道之。夏少康、周宣王、燕昭、越句践、汉光武、唐肃宗,皆中兴贤君,莫不能任贤使能,修政事,治军旅,而其奋发刻厉,期必有成者,则又本于忿耻恨忮之意,不能报怨,终不肯已,所以光复旧物,各称中兴。未有承衰微之后,继断决之馀,切切焉固陋以为荣,施施焉苟且以为安,而能长久而无祸也。臣尝计天下事,今可谓多矣,请得举而论其要,尤在于修政事、备边陲、治军旅、用人才、除盗贼、信赏罚、理财用、核名实、屏佞谀、去奸慝十事而已。今政事未修也,何以富国强兵?边陲未备也,不闻长虑却顾。论军旅则罢软不胜其任,论人才则混殽未得其真。盗贼跨州连县,而莫敢谁何;赏罚昧于功罪,而士气先阻。大农当务足食,而军无见粮;名实当责成效,而类多苟且。左右使令,岂无佞谀;百官有司,尚有奸慝。天下之事,所当留意不可忽者,今皆悖理伤道如此,而谓无以致天谴,其可得乎?皇天谴怒于上矣,固当深思极虑而应之以实。念十事之未当,和气之未洽,深自贬损,以省厥咎,至德也;恭承祖庙以致中兴,至孝也。此之不图,而姑务俭素之小节,肆宥赦之小惠,此岂承天之道也哉?故曰陛下未得其道故也。今陛下欲承天意以求治,当先自此十事始。十事既得,其当自反,而昭德塞违,以明示四方,使中外咸知陛下求端于天之意如此其切,不徒于虚文,则民悦于下矣。民悦于下,天悦于上,变祸为福,又何难哉?臣窃以当今之势揆之,将欲更此十事,宜无甚难,然恐陛下未得其要耳,故臣愿言之。所谓修政事者何也?臣谨按《春秋》,鲁成元年,王师败绩于茅戎,先儒未有说也。臣谓王国之大,宜无不服,而茅戎小族,至敢逆命,王师伤败,故圣人疾而哀之,以见四夷盛而周道衰,至此极也。今政事之大,有甚于四夷强盛而兵革不振者乎?鲁僖二十八年,公子买戍卫,不卒戍,刺之。说者以谓卫方有难,同姓诸侯义当救恤,鲁为卫戍,深得救灾之礼。而公子买以君命出戍,乃敢违命而不卒事,使鲁有阙,若以法论之,则是乏军兴矣,岂不可罪?今政事之大,有甚于爵禄与人,而人莫敢用命者乎?外夷入寇,长驱郊甸,七八年矣,两宫远狩,九庙为墟,天子蒙尘,越在草莽。而戎狄犹以为未足也,正欲饮马长江,投鞭中流,以快其志。中国惴惴焉奔命之不暇,将何以逞?中兴之治果安在乎?修政事之大有急于此乎?故曰四夷强盛而兵革不振也。古之明王得操纵之术,役使群动,凡狙诈勍敌,皆为我用,其孰敢不力?少不如意,科罚随之矣。今朝廷欲济一事,唯恐人之不吾从也,好爵以糜之,甘言以诱之,拜一大将如呼小儿,刻印封侯亟于反掌。初无杰士来应时须,而办吾事者不过迎合所求,以取名位,既得之,则固以望望然有满志矣,尚肯自效邪?及责其成功,则曰非我也,势使然也,岂理也哉?此无他,纲纪败坏而不振也。是犹可忍也,中兴之治果安在乎?修政事之大有急于此乎?故曰爵禄使人而人不从命也。抑又有甚焉者。臣闻《春秋》以王命为贵,以所出者重也。涣号一出,四方万里若风行草偃之速,其可朝令夕改,无一定之计乎?朝廷出令则如反汗,夫汗岂可反耶?昨日所行,今日已变,今日之论,明日复改。凡百执事相顾睥睨,无所适从,以致败事者,职此之由也。今年以来,大政几变矣。内则立修政之司,外则开都督之府,今日讲议而明日召还,庙谋成算其果安在?今既欲举大事,盍先计策当安出,设以为疑则议之于早,虑之于初,成算已定而后施行。不然,既而悔之,亦无及矣,盍早图之?此尤修政事之大者也。所谓备边陲者,何也?传曰:天子有道,守在四夷,国无小大,疆埸之事不可忽也。人之有墙以蔽恶也,墙之隙坏,谁之咎也?卫而恶之,其又甚焉。勇夫重闭,况国乎!若敖鼢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,其初土不过同,终大通于上国,慎其四境故也。谨按《春秋》书梁亡者,其说曰:梁自亡也。梁伯亟城而弗处,民罢而弗堪,寇至则去之,民惧而溃,遂并于秦。圣人伤之,盖哀梁伯之不虞,而深讥边鄙之无备也。又按《春秋》,楚公子婴齐帅师伐莒,庚申莒溃,楚人入郓。盖楚初无必取莒之意,而莒不为备,以自取败,故楚人得而入之,而国遂以亡。此亦不备不虞之罪也。故君子曰:「恃陋而不备,罪之大者也。预备不虞,善之大者也」。莒恃其陋而不为备,故浃辰之间,楚克其三都,岂不哀哉?虽然,前事不忘,后事之师;前车之覆,后车之戒。靖康以还,数经大故,边陲之事尚复何言,而南渡之后,未有远略以为后图者,甚可怪也。长江千里,襟带形胜,风波渺茫,自古至险,用武之国可不先议藩篱以固吾圉?楚子为舟师以伐吴,不为军政,无功而还,左氏讥之。以今天下荡荡数千里,而敌人欲至即至,若入无人之地,此何理也?齐侯伐楚,楚子使与师言曰:「君处北海,寡人处南海,惟是风马牛不相及也。不虞君之涉吾地也,何故」?楚国区区,犹各守疆埸,今外敌之来,恬置而不问,可乎?今国步虽日蹙,譬人之身,瘠则甚矣,而血气未动。少康有田一成,有众一旅,而复兴有夏;越王栖于会稽,亦能以其国霸,何者?得上策自治之道,宜其能复兴也。夫岂无备而能复兴乎?江左虽微,尚跨有江淮之地。自古未有欲守长江而不保淮甸。淮甸者国之唇,江南者国之齿,唇亡齿寒,其理明甚。金人遁三年矣,边备宜日有可恃,乃反不如前日。淮甸数十州,地方二千里,孙权以来恃以为障塞者,今不过置二三镇抚使以处盗贼。一旦有急,安知不并力助桀,为彼先驱,形势藩篱何所赖焉?寿春、淮甸尤为江左形势要害之地。昔李煜叛命,以周世宗英主,犹屡困坚城之下,旷日持久,仁瞻病笃,仅能克之;寿春既破,而江左摇矣。以是知淮南为江左根本明甚。而况淮甸离散之民,苟不经略其地,劳来安集,则堕军实而长寇雠,祸至无日矣。叔弓围费弗克,平子怒而执费人以为囚浮,冶区夫曰:「非也,若见费人寒者衣之,饥者食之,为之令主,而供其乏困,费来如归,南氏亡矣。若惮之以威,惧之以怒,民疾而叛,为之聚也。若诸侯皆然,费人无归,不亲南氏,将焉入矣」?平子从之,费人叛南氏。鲁史记之,言犹在耳,况今天下之势而可忽耶?伏惟陛下念春秋梁亡之戒,悲莒溃入郓之事,谨严边备,坚守淮甸,扼其要害,绝其窥觊。然后一意从事于攻治磨厉以须,用图兴复,如行快马奔平地,宜无难者。若牵于将帅之论,惑于矛盾之说,退避藏匿,狼狈不振,则陛下虽有求治之志,亦无益矣。臣所谓当修边陲以承天意者此也。所谓治军旅者何也?臣闻治国之道莫先乎兵。晋所以霸,师武臣力也。故臣谓今日之事,无先于治军旅者。而军旅之事大要有三:一曰选将,二曰蒐练,三曰教阅。何谓选将?先志有之:「安边陲立功名在于良将,不可不择」。又曰:「将不知兵,以其卒与敌也。君不择将,以其国予敌也」。臣谨按《春秋》书宋华元帅师及郑公子归生帅师战于大棘,宋师败绩,获宋华元。或者曰:宋不能择将,举三军之众付之不知兵之人,故临战而屡败,且以为其败诚宜,而无哀悯不忍之意。获宋华元者,言见获之易,且言其当然也。将者国之存亡所系。以汉高祖之才,不过能将十万,而高祖亦自知其不如韩信,故举大将之权,一朝而拜之,诸将不以为嫌,大臣不以为过者,足以胜其任也。今王室危甚,繄诸将是赖,当得知兵慷慨之士,付之重权,庶能翼戴天子,而加之以恭。今也至有不知兵法,不习战斗,内不能与士卒同甘苦而得群下之死志,外不能詟服夷盗而书尺寸之功,平居恣睢以邀其上,一旦有急,首先奔溃,岂不痛哉!此臣所以愿选将也。何谓蒐练?古者良将于军政日夜整齐而振饰之,如农夫之务去草焉,凡老弱游惰,一切去之,故皆健而能战。臣谨按《春秋》书「大蒐」者四,虽各有讥刺,其义不同,然亦善其能留意军政,故详书之。抑以见不教民战而弃之者,甚可惜也。在鲁庄公八年春,师次于郎,以俟陈人、蔡人,是鲁已出师矣,而继以甲午治军。意者,虽平时不闲习军政,至是师出而后蒐简,亦犹愈于终不治兵者矣,故谨书其日以详备其事。而又书「秋,师还」,以善之,以见是师之出,已成军旅,及其还也宜无丧亡之忧,全师而归,为可嘉也。祖宗豢养将士,藩屏王室,亦无废坠之为,岂如弁髦而因以敝之。今朝廷微弱,唯恃军旅,国内空虚,养兵尚众,岂得已也?而偷惰冗食,十常三四,为将帅者以动摇军情为畏,唯务姑息,无乃求去忧而滋长乎?比年以来,殊未闻军旅之众能立效以报上者,无他,可用之兵无几,而疲软者又不足以当敌人之锋,故常败事。为今之计,宜无恤纷纷之论,而唯实效是图。兵不可用者悉蒐去之,猝有抢攘之变,驱以赴敌,何患不能齐致死也。此臣所以愿蒐练也。何谓教阅?臣闻养兵以待一时之用,则当素有以作其敢为之气,教之阅之,以习熟其见闻,使其閒居无事,军中有投石超距之戏,则缓急可用也。楚自克庸以来,其君无日不讨国人而训之,卒败晋师于邲。今议者不然,每论此则以烦扰为畏。呜呼!贾而欲赢而恶嚣乎?臣谨按《春秋》,八月壬午大阅。阅者,阅习军马,教战阵之事也。去古既远,司马九伐之法、四时振旅之事,已不复见。鲁小国耳,犹能大阅,未必有意复古,亦能不废军旅之事矣,故特书时月与日而善之。其他蒐狩,未有书日者也。今养兵虽众,独不闻暇时以教阅为事者,诸将守文,不过春秋二阅而已。进退坐作、旌旗铠仗之事,恬不习熟,此犹足恃以为固耶?而贵游近戚、大臣权要,拘占役使,动以百数。军政一坏,缓急之际,何可复理?战而不捷,彼之肉其足食乎?此臣所以愿教阅也。三事者军旅之急务,臣故曰论军旅则疲软而不胜任者,此也。伏惟陛下览华元之奔覆,念蒐狩之唯谨,知治兵之无忽,思大阅之当法。每选将则当如汉高祖之用韩信,彼几败乃翁事之腐儒,不知兵之武夫,不能得士卒之欢心者,皆勿用。每蒐练则愿以魏公子无忌救赵为法,彼老而不可用、少而未可用、鳏寡孤独废疾皆无所养者,省去之。每教阅则当以王剪治兵、孙武试兵为法,彼失伍离次,败群乱众,申令不肯从者,必罚无赦。三者既备,则军政已立。若夫转饷馈粮,簿书钱谷之责,则有司存,可次第而举。臣所谓当治军旅以承天意者,此也。恭惟陛下神武天锡,圣学日跻,有拨乱之略,有驾驭之才,有恭俭克己之诚,有仁民爱物之义,夙兴夜寐,力图兴复,真有意于为治矣。自星变后,敷求谠论,至诚恳恻,上格穹昊。以臣不肖,谬罄所闻,仰奉天听,故详及外政之十事,而又终之内政之二言。呜呼!吉凶由人,岂有常象,在人君应之何如?臣窃谓应天以实之事,不过如此矣。伏惟陛下俯听刍荛之议,深惟格王正厥事之理,以幸天下。臣将见迎两宫之回銮,奉六龙而息驾,九庙乂安,百姓休息,四夷稽首,诸番听命,效验可必。若夫桑生于朝,雉登鼎耳,变灾为福,天其或者,安知不在此时?惟陛下留神,天下幸甚幸甚。若夫臣文词鄙陋,言议浅劣,则又非陛下所以求直言之意,是以辄肆其狂直,少效区区爱君忧国之诚,而不敢自疑。干冒明威,伏须罪诛,臣无任云云。
逍遥篇 北宋 · 释契嵩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九、《镡津文集》卷八
天地均乎功,万物均乎生,日月均乎明,四时均乎行。生生之道同然,而所以为生奚一?谓功不殊,谓生不异,谓明不两,谓行不各,使皆任其自然而然者,人其适于虎狼蛟龙也。虎狼蛟龙𢤱悷矫轧乎性,又奚全于天淳乎?故曰:道亦自然,非道亦自然;道亦自得,非道亦自得。昔夫黄帝也,高辛也,唐尧也,虞舜也,夏禹也,西伯也,后稷也,孔子也,曾参也,子路也,伯夷也,展禽也,桀纣也,幽厉也,恶来也,盗蹠也,是此者不亦生乎?而所以为生曷尝齐邪?食息与人同,而动静与人别,若所谓者,繄何以明之?黄帝之为生也,修德振兵,治五气,蓺五种,抚万民,而安乎天下,往而登乎云天。高辛之为生也,顺天之义,知民之急,仁而威,惠而信,其色郁郁,其德嶷嶷,其动也时,其服也士,既执厥中,而遍天下。帝尧之为生也,其仁如天,其知如神,就之如日,望之如云,富而不骄,贵而不舒,平章百姓,协和万国。帝舜之为生也,父顽母嚚,顺适而不失子道,二十而孝闻,终践帝位而明德于天下。夏禹之为生也,其德不违,其仁可亲,亹亹穆穆,为纲为纪,以治鸿水,故功至天下。西伯之为生也,笃仁敬老,慈少礼下,革苛虐之政,断虞芮之讼,禀天明命,乃君万国。帝之为生也,相地之宜,乃为农师,天下得其利焉。丘之为生也,祖述尧舜,宪章文武,礼乐由之成,仁义由之明。参之为生也,孝道昭。由之为生也,至义明。伯夷之为生也,激大廉。柳下惠之为生也,怀至和。桀之为生也,务之凶德,残伤百姓,特身不保,遂放而死。纣之为生也,拒乎谏,饰乎非,好酒淫乐,嬖于妇人,而殚残无辜,至于身厄大死,为极大丑。幽、厉之为生也,接慝桀、纣。恶来之为生也,间乱君臣。盗蹠之为生也,眦睚肆贼。夫道亦自然者,黄帝尧舜之谓也;非道亦自然者,桀纣幽厉之谓也。道亦自得者,参、由、夷、惠之谓也;非道亦自得者,恶来、盗蹠之谓也。刀与剑同铁,以谓自然乎,剑自得乎利,水所以截蛟犀,陆所以断虎兕,纵而试之,恢恢乎,是安知金之性也耗于是哉?是故圣人任乎自然之道,不任乎自然之生;得乎自然之正,不得乎自然之邪。故静与天地合,动与禽兽别,喜怒不得攻,贪残不得容,离诸有而立于妙,故君子不可不知道。道也者,大妙之谓也,至寂也而通乎群动,至无也而含乎万有。舂容在声,而聪者不可以尽其音;炜晔在色,而明者不可以究其景。谓之不可得,终天地而未丧;谓之可得,弥天地而未有。有有于无,无无于有,有无偕遗而返乎不可状。故曰,非天下之至神,孰能与于此乎!所以能挈天地,运乎日月。天地日月虽为巨焉,曷尝不为道之用乎!「无名天地之始,有名万物之母」,此之谓也。有人于此,弗原乎道,被发狂行,谓我自然天倪纷于内,视听驰于外。物将樊笼其性也,又奚得适乎生?夫人有二大,性大也,情大也。性大故能神万物之生,情大故能蔽圣人之心。金与木相摩则然,木不胜固焚矣;情与性相制则乱,性不胜固灭矣。孰知夫性全也,舆人不为圣乎?情全也,圣不为舆人乎?或曰:「明堂辟雍,高门峻板,长者之所慕趋,而鸟过之疾飞,兽过之急驰,小人过之追风而去。然则鸟兽生乎林薄,小人成乎阘茸,其分定,而其性不可移。此三者相与而去,不其然乎?于此乃曰性全也,舆人可为圣,情全也,圣可为舆人,是世所未有也」。逍遥曰:不待黄帝而论大智者,大匠屈于雕虫之子;不须彭祖而言大年者,大椿屈于舜英之草,必矣。夫测孟津者安可以锥,视云天者安可以管,观大道者安可以形骸。故神照而心不滞者,可与言道也。夫干越、夷溪之子,生而同声,长而异俗。昔者太甲肆暴,不道汤法,而伊尹教之三年,则迁善修德,卒朝诸侯。周宣王,厉王之子,而周公、召公辅之修政,故能振成康之遗风。齐桓公之淫乐非礼,由管仲、隰朋也,故能一正天下而作长五伯;由竖刁、易牙也,故父子疑忌,其国大乱。子路,彼之勇人也,化于仲尼,故能以义扬名。夔之典乐也,击石抚石而百兽率舞;狙公之赋芧也,朝三暮四而众狙怒。瓠巴鼓瑟而游鱼出听,伯牙弦琴而六马仰秣。太甲、齐桓,游方之内者也,目视耳聆未必出乎事物之表,心情相战,营营不间,一旦为人所化,礼义胜之,犹能舍不肖而庶几乎贤者其若是焉。彼禽兽也,由人情动,以欲逐物,犹能感乐而顺养。此九者岂异生而别造化乎?何则?始此而终彼,兽居而人随,况大通乎?况大全乎?漠然唯神,死生不化者也,又奚人而不为圣乎?故荀卿曰:「神莫大乎化道,福莫大乎无祸」。但适异国者必知途,适万里者必积行。往而不知胡越之路,则没身不觌异国;去而不动跬步之举,则终生不离国门。故君子患不知理,不患其名之不美;患不行道,不患其心之不神。尝试论曰:圣愚者,尧桀者,其气有殊,而其性常一。性非气而不有,气非性而不生。故气也者待乎性,性也者假乎气,气与性未尝相违。古者既得其母,已知其子,既知其子,复守其母,没身不殆。故夫阴阳之交,是生五行。性乘乎阴阳,而遇其交也,故为圣人,为贤人,为仁人,为义人,为小人,为愚人。犹《礼运》曰:「人者其天地之德,阴阳之交,鬼神之会,五行之秀气也」。夫圣人者,得全乎阴阳也;贤人者,得乎阴阳之微、五行之先也;仁人、义人者,得乎五行之一也;小人、愚人者,得乎五行之微也;禽兽又得乎微乎微者也。夫性之与气,犹火之于薪焉。火之性,其辉一也,洎焚于草木,则其明未尝同矣。是故古之得道者,不以心役气,不以气扰心。心之不动也,则人正性命。故老聃曰:「归根曰静,静曰复命」。复命则妙观乎色,而循至乎非空。非空也者,常无有也;唯色也者,有非常也。知色虽妄,而空未始为空,惑者皆为色而格于空也。而色也者,不亦为可资乎?万物纷异,而此何不同然?虽知未及圣,而所以为圣又奚缺如?谓之唯色,万物大域;谓之非空,万物太宗。所以三乘等观心空而入道。若然者,历大乱而不渎,履至危而不岌。不为而自化,不操而自正。天地有殒,而此未始患其有终;日月有息,而此未始患其有穷。此或真道逍遥游者之所趣乎。
跋东坡写渊明诗 宋 · 胡铨
出处:全宋文卷四三一四、《续书画题跋记》卷六
坡写渊明诗「蓝缕茅檐下」,岂无旨哉!铨案栾武子云「若敖鼢冒筚路蓝缕以启山林」,杜预云:「蓝缕,敝衣,言勤俭以启土」。然则坡老之旨微矣。乾道改元四月仲潘,庐陵胡铨识。
诗图总序 北宋 · 欧阳修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二八 创作地点:河南省驻马店市汝南县
周之诗自文王始,成王之际,颂声兴焉,周之盛德之极。文王之诗三十七篇,其二十三篇系之周公、召公,为《周南》、《召南》,其八篇为《小雅》,六篇为《大雅》。武王之诗六篇,四篇为《小雅》,二篇在《召南》之《风》。成王之诗五十三篇,其十篇为《小雅》,十二篇为《大雅》,三十一篇为《颂》。是为《诗》之正经。其后二世,昭王立,而周道微阙;又六世厉王,政益衰,变《雅》始作。厉王死于彘,天下无君,周公、召公行政,谓之共和,凡十四年。而厉王之下,太子宜臼迁于洛邑,号东周,周之室益微,而平王之诗贬为《风》,下同列国。至于桓、庄,而诗止矣。初,成王立,周公摄政,管、蔡作乱,周公及其大夫作诗七篇。周之太史以为周公诗主道豳国公刘、太王之事,故系之《豳》,谓国变《风》。而诸侯之诗无正《风》,其变《风》自懿王始作。懿王时,《齐风》始变;夷王时,《卫风》始变;次厉王时,《陈风》始变。厉王崩,周召共和,《唐风》始变;次宣王时,《秦风》始变;至平王时,《郑风》始变;惠王时,《曹风》始变。陈最后,至顷王时犹有灵公之诗,于是止矣。盖自文至顷凡二十世,王泽竭而诗不作。今郑之诗次比,考于旧史,先后不同。《周》、《召》、《王》、《豳》皆出于周,《邶》、《鄘》合于卫,桧、魏世家绝,其可考者七国而已。《陈》、《齐》、《卫》、《晋》、《曹》、《郑》、《魏》,此变风之先后也。《周》、《召》、《邶》、《鄘《、》卫》、《王》、《郑》、《齐》、《豳》、《秦》、《魏》《、唐》、《陈》、《桧》、《曹》,此孔子未删《诗》之前,季札所听周乐次第也。《周》、《召》、《邶》、《鄘《、》卫》、《王》、《郑》、《齐》、《魏》、《唐》、《秦》《、陈》、《桧》、《曹》、《豳》,此今《诗》之次第也。考其得封之先后,为国之大小,与其诗作之时,皆失其次,说者莫能究焉。其外,鲁之《颂》四篇,《商颂》五篇,郑康成以为鲁得用天子之礼乐,故有《颂》,而《商颂》至孔子之时,存者五篇,而《夏颂》已亡,故录鲁诗以备三《颂》,著为后王之法。监三代之成功,法莫大于夏矣。康成所作《诗谱图》,自共和而后始得春秋次序,今其图亡。今略准郑遗说,而依其次序推之,以见前儒之得失。今既依郑为图,故风雅、变王与其序所不言,而说者推定世次,皆且从郑之意,其所失者可指而见焉。司马迁谓古诗三千馀篇,孔子删之,存者三百。郑学之徒皆以迁说之谬,言古诗虽多,不容十分去九。以予考之,迁说然也。何以知之?今书传所载逸诗,何可数焉?以图推之,首更十君而取其一篇者,又有二十馀君而取其一君。由是言之,何啻乎三千?诗三百一十一篇,亡者六篇,存者三百五篇云(《皇朝文鉴》卷八六。又见《郑氏诗谱补亡》卷末,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一五七。)。
王:疑当作「正」。所谓子夏《诗序》及郑玄《诗谱序》,皆谓《诗》有正风、正雅,变风、变雅,故此《风》《雅》变正」。欧阳衡本《欧阳文忠公集》卷六一有《序问》一篇(见本书卷七三三)言「风雅有变正」,尤为明證。
正统论(下 康定元年) 北宋 · 欧阳修
出处:全宋文卷七二九、《欧阳文忠公集》卷一六、《文编》卷二八、《文章辨体汇选》卷三九四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皇极典卷一六九
凡为正统之论者,皆欲相承而不绝,至其断而不属,则猥以假人而续之,是以其论曲而不通也。夫居天下之正,合天下于一,斯正统矣,尧、舜、夏、商、周、秦、汉、唐是也。始虽不得其正,卒能合天下于一,夫一天下而居上,则是天下之君矣,斯谓之正统可矣,晋、隋是也。天下大乱,其上无君,僭窃并兴,正统无属。当是之时,奋然而起,并争乎天下,有功者彊,有德者王,威泽皆被于生民,号令皆加乎当世。幸而以大并小,以彊兼弱,遂合天下于一,则大且彊者谓之正统,犹有说焉。不幸而两立不能相并,考其迹则皆正,较其义则均焉,则正统者将安予夺乎?东晋、后魏是也。其或终始不得其正,又不能合天下于一,则可谓之正统乎?魏及五代是也。然则有不幸而丁其时,则正统有时而绝也。故正统之序,上自尧、舜,历夏、商、秦、汉而绝,晋得之而又绝,隋、唐得之而又绝,自尧、舜以来,三绝而复续。惟有绝而有续,然后是非公、予夺当而正统明。然诸儒之论,至于秦及东晋、后魏、五代之际,其说多不同。其恶秦而黜之以为闰者谁乎?是汉人之私论,溺于非圣曲学之说者也。其说有三,不过曰灭弃礼乐,用法严苛,与其兴也不当五德之运而已。五德之说,可置而勿论。其二者特始皇帝之事尔,然未原秦之本末也。昔者尧传于舜,舜传于禹。夏之衰也,汤代之王;商之衰也,周代之王;周之衰也,秦代之王。其兴也,或以德,或以功,大抵皆乘其弊而代之。初,夏世衰而桀为昏暴,汤救其乱而起,稍治诸侯而诛之,其《书》曰「汤征自葛」是也。其后卒以攻桀而灭夏。及商世衰而纣为昏暴,周之文、武救其乱而起,亦治诸侯而诛之,其《诗》所谓「崇」、「密」是也。其后卒攻纣而灭商。推秦之兴,其功德固有优劣,而其迹岂有异乎?秦之《纪》曰:其先大业,出于颛顼之苗裔,至孙伯翳,佐禹治水有功,唐、虞之间,赐姓嬴氏。及非子为周养马有功,秦仲始为命大夫。而襄公与立平王,遂受岐、丰之赐。当是之时,周衰固已久矣,乱始于穆王,而继以厉、幽之祸,平王东迁,遂同列国。而有齐、晋大侯,鲁、卫同姓,擅相攻伐,共起而弱周,非独秦之暴也。秦于是时,既平犬夷,因取周所赐岐、丰之地。而缪公以来,始东侵晋,地至于河,尽灭诸戎,拓国千里。其后关东诸侯强僭者日益多,周之国地日益蹙,至无复天子之制,特其号在尔。秦昭襄王五十二年,周之君臣稽首自归于秦。至其后世,遂灭诸侯而一天下。此其本末之迹也。其德虽不足,而其功力尚不优于魏、晋乎?始秦之兴,务以力胜。至于始皇,遂悖弃先王之典礼,又自推水德,益任法而少恩,其制度文为,皆非古而自是,此其所以见黜也。夫始皇之不德,不过如桀、纣,桀、纣不废夏、商之统,则始皇未可废秦也。其私东晋之论者曰:周迁而东,天下遂不能一。然仲尼作《春秋》,区区于尊周而黜吴、楚者,岂非以其正统之所在乎?晋迁而东,与周无异,而今黜之,何哉?曰:是有说焉,较其德与迹而然耳。周之始兴,其来也远。当其盛也,规方天下为大小之国,众建诸侯,以维王室,定其名分,使传子孙而守之,以为万世之计。及厉王之乱,周室无君者十四年,而天下诸侯,不敢侥倖而窥周。于此然后见周德之深,而文、武、周公之作,真圣人之业也。况平王之迁,国地虽蹙,然周德之在人者未厌,而法制之临人者未移。平王以子继父,自西而东,不出王畿之内。则正统之在周也,推其德与迹可以不疑。夫晋之为晋,与乎周之为周也异矣。其德法之维天下者,非有万世之计,圣人之业也,直以其受魏之禅而合天下于一,推较其迹,可以曰正而统耳。自惠帝之乱,至于悯、怀之间,晋如线尔,惟嗣君继世,推其迹曰正焉可也。建兴之亡,晋于是而绝矣。夫周之东也,以周而东。晋之南也,岂复以晋而南乎?自悯帝死贼庭,琅邪起江表,位非嗣君,正非继世,徒以晋之臣子,有不忘晋之心,发于忠义而功不就,可为伤已!若因而遂窃正统之号,其可得乎?《春秋》之说「君弑而贼不讨」,则以为无臣子也。使晋之臣子遭乎圣人,适当《春秋》之诛,况欲干天下之统哉?若乃国已灭矣,以宗室子自立于一方,卒不能复天下于一,则晋之琅邪,与夫后汉之刘备、五代汉之刘崇何异?备与崇未尝为正统,则东晋可知焉耳。其私后魏之论者曰:魏之兴也,其来甚远。自昭成建国改元,承天下衰弊,得夺其力,并争乎中国。七世至于孝文,而去夷即华,易姓建都,遂定天下之乱,然后修礼乐、兴制度而文之。考其渐积之基,其道德虽不及于三代,而其为功,何异王者之兴?今特以其不能并晋、宋之一方,以小不备而黜其大功,不得承百王之统者何哉?曰:质诸圣人而不疑也。今为魏说者,不过曰功多而国彊耳,此圣人有所不与也。春秋之时,齐桓、晋文可谓有功矣。吴、楚之僭,迭彊于诸侯矣。圣人于《春秋》,所尊者周也。然则,功与彊,圣人有所不取也。论者又曰:秦起夷狄,以能灭周而一天下,遂进之。魏亦夷狄,以不能灭晋、宋而见黜。是则因其成败而毁誉之,岂至公之笃论乎?曰:是不然也,各于其党而已。周、秦之所以兴者,其说固已详之矣。当魏之兴也,刘渊以匈奴,慕容以鲜卑,符生以氐,弋仲以羌,赫连、秃发、石勒、季龙之徒,皆四夷之雄者也。其力不足者弱,有馀者彊,其最彊者符坚。当坚之时,自晋而外,天下莫不为秦,休兵革,兴学校,庶几刑政之方。不幸未几而败乱,其又彊者曰魏。自江而北,天下皆为魏矣,幸而传数世而后乱。以是而言,魏者才优于符坚而已,岂能干正统乎?五代之得国者,皆贼乱之君也。而独伪梁而黜之者,因恶梁者之私论也。唐自僖、昭以来,不能制命于四海,而方镇之兵作。已而小者并于大,弱者服于强。其尤彊者,朱氏以梁,李氏以晋,共起而窥唐,而梁先得之。李氏因之借名讨贼,以与梁争中国,而卒得之,其势不得不以梁为伪也。而继其后者,遂因之,使梁独被此名也。夫梁固不得为正统,而唐、晋、汉、周何以得之?今皆黜之。而论者犹以汉为疑,以谓契丹灭晋,天下无君,而汉起太原,徐驱而入汴,与梁、唐、晋、周其迹异矣,而今乃一概,可乎?曰:较其心迹,小异而大同尔。且刘知远,晋之大臣也。方晋有契丹之乱也,竭其力以救难,力所不胜而不能存晋,出于无可奈何,则可以少异乎四国矣。汉独不然,自契丹与晋战者三年矣,汉独高拱而视之,如齐人之视越人也,卒幸其败亡而取之。及契丹之北也,以中国委之许王从益而去。从益之势,虽不能存晋,然使忠于晋者得而奉之,可以冀于有为也。汉乃杀之而后入。以是而较其心迹,其异于四国者几何?矧皆未尝合天下于一也。其于正统,绝之何疑!
十月之交解 北宋 · 欧阳修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三三、《欧阳文忠公集》卷六○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一五七
《小雅》无厉王之诗,著其恶之甚也。而郑氏自《十月之交》已下,分其篇,以为当刺厉王,又妄指毛公为诂训时移其篇第,因引前后之诗以为据。其说有三:一曰《节》刺师尹不平,此不当讥皇父擅恣。予谓非大乱之世者必不容二人之专,不然李斯、赵高不同生于秦也。其二曰《正月》恶褒姒灭周,此不当疾。艳妻之说出于郑氏,非史传所闻。况褒姒之恶,天下万世皆同疾而共丑者,二篇讥之,殆岂过哉?其三曰幽王时司徒乃郑桓公友,此不当云番惟司徒。予谓《史记》所载,郑桓公在幽王八年方为司徒尔,岂止桓公哉?是三说皆不合于经,不可按法。为郑氏者独不能自信,而欲指他人之非,斯亦惑矣。今考《雨无正》已下三篇之诗,又其乱说归向,皆无刺厉王之文,不知郑氏之说何从而为据也?孟子曰:「说《诗》者不以文害辞,不以辞害意」。非如是,其能通《诗》乎?
策问汉宣孝元王伯之道优劣异效 北宋 · 华镇
出处:全宋文卷二六五六、《云溪居士集》卷二七
问:昔汤居亳,地方不过七十里,德茂于内,淑闻四驰,天下望之,若云霓之在旱岁。遂及其身,享有大宝,传五六百载。其遗统馀绪,微而不绝。武丁因之,朝诸侯,有天下,犹运之掌。周文王之治岐也,亦百里之国,端本正始,载于闺门,德教道化,远渐江汉。虽大勋未集,而三分天下有其二。武王绍兴,克承丕烈。后世厉王失道,天下板荡;幽王荒废,褒姒灭之。然而德泽之美,风俗善人心者,犹未卒斩。故《风》、《雅》之变,尚知止乎礼义,民之允怀,未能弭忘,子孙相承,复五百馀年然后已,何其懋哉!五伯桓公以元侯之重,据十二之地,挟王室以令诸侯,周旋数十年,而功名止乎九合,劫辱于曹沬,见欺于陶涂。智力之强,盛年有所不伸,宁足以传无穷而庇嗣续乎?王伯之道,优劣异效甚矣。汉宣帝持杂伯之说,鄙成周之政,元帝言之,愤然不以为是,其为论驳矣。考之前史,宣帝之起,实继昭帝,强明俊发,汉道复兴,为政之效,优于文景。孝元承中宗之后,尊儒重道,有意乎商周之为,卒之优柔纵弛,纲纪弗振。汉之衰微,乃自此始。王伯之效,何其悖于昔耶?诸君试详言之,庶有以质前世之事。
湖广总督署大堂联 清 · 待考
对联 出处:对联话
鼢冒勤民,筚路山林三代化;
陶公讲武,营门官柳四时春。
抑传 北宋 · 张耒
出处:全宋文卷二七六六、《柯山集拾遗》卷一一、《苏门六君子文粹》卷一六
昔者厉王之为恶,荡荡而无制,疾威而无恩,而彊禦在位,掊克在服,炰炰于中国,则刚暴而亢满者也。故卫武公之刺王也,曰:「抑抑威仪」。先儒曰:「抑抑,密也」。夫疏则为见,有进之道;密则为蔽,有退之道。故《易》曰:「退藏于密」。故抑又为抑退之抑,《老子》曰「高者抑之使卑」也。《书》曰「太王、王季克自抑畏」,又曰「文王卑服」,则知言太王、王季亦自卑抑之意。盖裁其盛而使退,挹其满而使亏者,抑也。临下而使物畏之者,威也;居上而使物象之者,仪也。威能抑,抑则不至于刚暴;仪能抑,抑则不至于不逊。虽威仪外也,非不可以伪作,使修其威仪者,盖使之勉其德而已,故曰「维德之隅」。治室者不先治隅也,使之治隅者,是使之治宫室而已。厉王不能道民之肃心而使之成善,乃更陷溺而使之不逮,民日已罔极而失中,回遹而不正,未戾而思乱,则虽有哲者,亦陷溺而为愚矣。先王之教民也,因民之肃心而导成之,因性之光明而缉熙之。而暴君者,则哲谋肃乂之性,乃沦胥以使败。此武公之所以深痛而首刺之以此也。「庶人之愚」,教之使明者,君之职也,不能明庶人之愚,则既有罪矣。而武公以谓「亦职维疾」,不责主使教之者,何也?盖教不中养不才者,贤者之事也。厉王之恶如此,姑无望其使愚者贤,无使贤者愚亦足矣。「哲人之愚」,非疾也,其戾在此矣,故曰「亦维斯戾」者也。周之兴,自文王之能官人,芃芃之棫朴,不废于薪槱,故济济之多士,各尽其才力。故诗曰:「周王寿考,遐不作人」。当时蔽而不闻,昧而不显,谄而不陈,拙而无射者,皆有以因其才。故大至于成人,幼至于小子,久至于古之人,皆有成其德。因天下之才,备天下之用,而王业成,其后世尝陵夷而人才不振矣。宣王教养而作成之,而《采芑》作。故其人则方叔、召虎、韩侯、仲山甫之徒,而其力则南征北伐,攘夷狄,复境土,而周宣以之兴。则人才之兴废者,天下之治乱。厉王不能使哲人之愚者贤,人才既乏矣;使哲人愚,则人才殆尽矣。故武公所深痛厉王之乱,而原其理而告之王曰:「无竞维人,四方其训之」。夫将天下莫强焉,则实在于人才,奈何为是戾,而使「靡哲不愚」乎!夫文王之能作人而成材,岂有他哉?其自劝亹亹而不息,穆穆而无间,其法象之著见于其上,倬然如云汉之昭回于天。宣王之作人也,岂有他哉?遇灾而惧,侧身修行,有常德,修政事,而后人无不自尽以奉其上,而才人至矣。文王之修身者至,故其得人也大;宣王之修己者小,故其得人也狭。故修身之能否,人才之废兴也。夫厉王使哲人陷溺而为愚者,其原乃自夫不知修己而已。故武公探其本,以为将使「无竞维人」者,乃在于「有觉德行」而「四国顺之」。下无违德,则人才从上而作,故天下莫能胜而四方训之矣。夫玷者,玉之小害也,言之有玷虽不可为,然犹未伤夫大善也,而武公既已戒之使已矣。玷犹有害而悔吝或从之,言有所苟者,特无补而已,未必害也,而武公又戒以「无曰苟矣」。无欺于明者,人之所易也;无愧乎幽者,人之所难也,而武公既戒之以所难矣。言不失于苟,则言满天下无口过,行不愧于幽,则行满天下无怨恶,而言行至矣。武公之所以自警如此者,何也?以夫「无言不雠」,而言发乎身加乎民故也;以夫「无德不报」,而行发乎迩见乎远故也。枢机动乎此,则荣辱应于彼矣。夫惟厉王之不勉于言行,故武公戒之曰:「投我以桃,报之以李」。盖言得而荣至,行失而辱来,如投报之各当其所也。彼以为施美而报恶于此者,是以童为角,而惑小人之言耳。木之成材可用者多矣,而曰「荏染柔木」,人之成善而致法者广矣,而曰「温温恭人」者,盖凡以柔抑王之刚,以温抑王之暴故也。武公不使厉王明庶人之愚,而姑使之无愚哲人之明者,所欲「听用我谋,庶无大悔」而已。
春秋经传类对赋(并序 皇祐三年) 宋 · 徐晋卿
出处:全宋文卷九九三
余读五经,酷好《春秋》;治《春秋》三《传》,雅尚《左氏》。然义理牵合,卷帙繁多,顾兹謏闻,难以殚记。乃于暇日撰成录赋一篇,凡一百五十韵,计一万五千言。欲包罗经传,牢笼善恶,则引其辞以倡之;欲错综名迹,源统起末,则简其句以包之;欲按其典实,故表其年以證之;欲循其格式,故比其韵以属之。首尾贯穿,十得其九,命曰《春秋经传类对》。将使究其所穷,可以寻其枝叶;举其宏纲,可以撮其枢要也。其间立意迂阔,措辞鄙野。不尚华而背实,但虑涉于淫竞;不摘诡以抉奇,又惧伤夫名教,故用藏于巾衍,以自备于检寻;传之昆云,而俾谨乎诵习。非敢流布圣旦,昭示钜儒,以为哂噱之资也。
运及姬世,天生仲尼。修鲁国之史策,遵周公之典彝。莫不编年示法,系日摛辞。左丘明《传》之释义,杜元凯《注》之质疑。十二公之事言,用传后世;五十条之凡例,式据前规。有惠夫人,实生桓子。当平王迁都之末,是隐公即位之始。乃有伯乐献麋(宣公十二年),却至奉豕(成公十七年)。许绝太岳之禋(隐公十一年),郑废泰山之祀(隐公八年)。帅师入极,讥无骇克胜之由(隐公二年);求好于邾,贵仪父会盟之美(隐公元年)。问族众仲(隐公八年),询名申繻(桓公六年)。子驷请息肩于晋(襄公二年),荀息谋假道于虞(僖公二年)。天弃商而久矣(僖公二十二年),神亡虢以宜乎(庄公三十二年)。宋昭灭宗,知庇根之失所(文公七年);郑庄宠弟,虑滋蔓以难图(隐公元年)。贵有常尊(宣公十二年),礼有异数(庄公十八年)。石尚归脤(定公十四年),齐桓拜胙(僖公九年)。向戍尤孟献之美室(襄公十五年),韩宣誉季孙之嘉树(昭公二年)。解鼋而郑国以乱(宣公四年),更鹜而齐臣致怒(襄公二十八年)。鲁筑王姬之馆,外礼弥尊(庄公元年);晋为太子之城,内谗益固(庄公二十八年)。蛇妖祸郑(庄公十四年),豕怪害齐(庄公八年)。强锄不能卫足(庄公十六年),邓侯徒后噬脐(庄公六年)。晋逐楚于颍北(宣公十年),鲁追戎于济西(庄公十八年)。施氏沉郤犨之子(成公十一年),郑人夺堵狗之妻(襄公十五年)。姜氏搆谋,轨死归于鲁国(桓公十八年);子比胁立,灵生失于乾溪(昭公十三年)。郑息违言(隐公十一年),晋楚结好(成公九年)。晋荀跞掩耳而走(昭公三十一年),浑良夫被发而噪(哀公十七年)。或骖乘以持带(襄公二十三年),或塞井而夷灶(成公十六年)。灵见梗阳之巫(襄公十八年),宽生萑苻之盗(昭公二十年)。掩义隐贼,驩兜招浑敦之称(文公十八年);毁信废忠,共工得穷奇之号。同上伯有强死(昭公七年),郑庄寤生(隐公元年)。越椒有熊虎之状(宣公四年),伯石是豺狼之声(昭公二十八年)。与玦衣者,表守国之意(闵公二年);献缟纻者,伸结友之诚(襄公二十九年)。虞公奔彼共池,因求宝剑(桓公十年);得臣败于城濮,为惜玉缨(僖公二十八年)。晋城虎牢(襄公二年),鲁筑鹿囿(成公十八年)。妇姜贵聘而贱逆(文公四年),郑忽先配而后祖(隐公八年)。鲁贿荀偃也,以寿梦之鼎(襄公十九年);周分唐叔也,以密须之鼓(定公四年)。楚王伐畔,降许子于武城(僖公六年);晋侯问囚,税钟仪于军府(成公九年)。士会灭狄(宣公十六年),甘歜败戎(文公十七年)。献六羽而用六佾(隐公五年),节八音而行八风。同上仲叔带窃其拱璧(襄公三十一年),鲁阳虎纳以大弓(定公元年)。虽未获一吉人,行父则庶几免戾(文公十八年);而能流四凶族,重华则其有成功。同上晋疆戚田(文公元年),鲁略棠地(隐公五年)。秦针之适晋也,车有千乘(昭公元年);共叔之都京也,城过百雉(隐公元年)。郑子产善相小国(昭公四年),楚商臣能行大事(文公元年)。韩厥奉觞而加璧,因遇齐侯(成公二年);郤至免胄以趋风,盖逢楚子(成公十六年)。郑庄有礼(隐公十一年),齐襄无常(庄公八年)。蛇乘龙而为灾于宋郑(襄公二十八年),水胜火而不利于子商(哀公九年)。虢公无德而禄(闵公二年),楚围不义而强(昭公元年)。邓曼妇人,知莫敖之必败(桓公十三年),然明君子,识程郑之将亡(襄公二十四年)。鲁铸林钟(襄公十九年),唐分姑洗(定公四年)。周内史知文伯有后(文公元年),季文子谓齐侯不免(文公十五年)。郑国之井堙木刊(襄公二十五年),郇瑕之土薄水浅(成公六年)。胥臣称郤𡙇之善,命以先茅(僖公三十三年);士伯举桓子之贤,赏以瓜衍(宣公十五年)。莫敖梁溠(庄公四年),艾猎城沂(宣公十一年)。颍考叔挟辀以走(隐公十一年),鲁庄公乘传而归(庄公九年)。吴有越,若腹心之搆疾(哀公十一年);虞得虢,犹唇齿之相依(僖公五年)。楚国子文既毁家而纾难(庄公三十年),宋邦公子遂竭粟以贷饥(文公十六年)。商臣忍人(文公元年),狼瞫君子(文公二年)。杞生圃兮,歌南蒯之叛(昭公十二年);莠在门兮,喻良霄之死(襄公三十年)。狐毛设其二旆(僖公二十八年),文王获其三矢(宣公四年)。曹太子乐奏而叹也,未免有忧(桓公九年);宋元公酒乐而泣焉,诚知必死(昭公二十五年)。陨霜杀菽(定公元年),雨雹为灾(昭公四年)。子产殂而仲尼出涕(昭公二十年),太叔卒而赵简甚哀(定公四年)。晋寘卫侯于深室(僖公二十八年),秦舍晋君于灵台(僖公十五年)。蔡昭侯两佩两裘,已为怨府(定公三年);郤子恶五兵五甲,更作祸胎(昭公二十七年)。裨谌能谋(襄公三十一年),叔向好直(襄公二十九年)。楚灭江也,秦伯为之出次(文公四年);越围吴也,赵孟降于丧食(哀公二十年)。因龙命氏,蔡墨陈刘累之宗(昭公二十九年);以鸟名官,郯子述金天之职(昭公十七年)。卫人馈锦(昭公十三年),宋公求珠(哀公十一年)。塞夷庚而绝晋(成公十八年),城州来以挑吴(昭公十九年)。楚侍者知挤于沟壑(昭公十三年),绛县师辱在于泥涂(襄公三十年)。栾盈过周,既思父黡之过(襄公二十一年);华耦盟鲁,特陈祖督之辜(文公十五年)。大官庇身(襄公三十一年),旧职展体(定公四年)。辕颇之奔郑也,既进其睱脯(哀公十一年);葛卢之朝鲁也,又馈以刍米(僖公二十九年)。晋军风于泽(僖公二十八年),郑车偾于济(隐公三年)。郑飨楚子,爰伸九献之仪(僖公二十二年);秦馈晋侯,乃用七牢之礼(僖公十五年)。秦人入鄀(文公五年),楚国围江(文公三年)。戎昭果毅(宣公二年),民生敦厖(成公十六年)。荀吴围鼓而鼓人服(昭公十五年),晋侯去原而原国降(僖公二十五年)。栋折榱崩,子产心忧于郑国(襄公三十一年);踊贵屦贱,晏婴相语于晋邦(昭公三年)。岁害鸟帑(襄公二十八年),辰伏龙尾(僖公五年)。顿子牂事晋而背楚(定公十四年),悼夫人瘠鲁以肥杞(襄公二十九年)。克黄得楚子以赐生(宣公四年),士燮使祝宗而祈死(成公十七年)。侨如已获,宣伯由是以旌功(文公十一年);阳州既降,苫越因之而名子(定公八年)。季隗就木(僖公二十三年),怀嬴奉匜。同上先轸怒兮,不顾而唾(僖公三十三年);齐侯战兮,不介而驰(成公二年)。公子启五辞楚位(哀公六年),邓养甥三逐巴师(桓公九年)。楚国争囚,上下手于以决矣(襄公二十六年);鲁邦议战,小大狱由是明之(庄公十年)。荀偃瘅疽(襄公十九年),晋侯惑蛊(昭公元年)。或骖絓而止(桓公三年),或旝动而鼓(桓公五年)。发之短者,齐欲胜吴(哀公十一年);鬣之长者,楚仍夸鲁(昭公七年)。伯禽始封于鲁国,土田陪敦(定公四年);鼢冒肇启于楚邦,筚路蓝缕(宣公十二年)。秦伯改馆(僖公十五年),晋侯加笾(昭公六年)。穆叔辞金奏之乐(襄公四年),郤至惊地室而县(成公十二年)。神夺虢公之鉴(僖公二年),天假晋侯之年(僖公二十八年)。箕之役,先轸黜于狼瞫(文公二年),夷之蒐,贾季戮于臾骈(文公六年)。许悼告终,仲尼加世子之罪(昭公十九年);晋灵被弑,董狐书赵盾之愆(宣公二年)。祀有执燔,戎有受脤,此养神之节也,则刘康公之言可准(成公十三年);聘而献物,朝而献功,此事霸之礼也,则孟献子之言堪崇(宣公十四年)。七札夸由基之射(成公十六年),六钧传颜高之弓(定公八年)。晋侯治兵于绵上(襄公十三年),阚止失道于弇中(哀公十四年)。鲁封须句,念实司于太皞(僖公二十一年);楚灭夔子,因不祀于祝融(僖公二十六年)。魏犨束胸(僖公二十八年),楚王伤目(成公十六年)。华臣弱皋比之室(襄公十七年),子重杀巫臣之族(成公七年)。伊戾谗兮宋痤死(襄公二十六年),无极谮兮朝吴逐(昭公十五年)。晋献将废于太子,衣以偏衣(闵公二年);鲁昭欲宠于家羁,赐之轻服(昭公三十二年)。伯宗避重(成公五年),荀吴驱冲(昭公十三年)。臧文仲宿于重馆(僖公三十一年),叔孙豹食于庚宗(昭公四年)。子干食百人之饩(昭公元年),桓子获千室之封(宣公十五年)。楚王浃辰克莒(成公九年),齐侯三日取龙(成公二年)。岁在豕韦,苌弘识蔡侯之祸(昭公十一年);星出婺女,裨灶知晋国之凶(昭公十年)。屠伯馈羹(昭公十三年),考叔舍肉(隐公元年)。赐魏绛以金石之乐(襄公十一年),命士会以黻冕之服(宣公十六年)。子产之为郑政也,田有封洫(襄公三十年);赵武之相晋国也,民无谤讟(昭公元年)。郑从子突,三覆既殪于戎师(隐公九年);晋用贲皇,四萃更败于王族(襄公二十六年)。伯有公怨(襄公二十七年),季子私言(成公八年)。赵宣子秣马蓐食(文公七年),僖负羁寘璧盘餐(僖公二十三年)。葑菲不遗于下体(僖公三十三年),葛藟能庇其本根(文公七年)。不虞制人,坐见燕师之败(隐公五年);无谓邾小,行闻鲁卒之奔(僖公二十二年)。城彼缘陵(僖公十四年),盟于曲濮(定公八年)。潘崇掌环列之尹(文公元年),赵盾为旄车之族(宣公二年)。郑之火也,出新客而禁旧客(昭公十八年);宋之灾也,彻小屋而涂大屋(襄公九年)。卫献公与言于孙子,不释皮冠(襄公十四年);郑子产将见于晋侯,乃加戎服(襄公二十五年)。楚子汰侈(昭公元年),文王惠和(昭公四年)。蔡昭侯沈玉而誓汉(定公三年),晋文公投璧而盟河(僖公二十四年)。申包胥倚墙而哭(定公四年),齐庄公拊楹而歌(襄公二十五年)。弃甲复来,念宋讴之颇众(宣公二年);守陴皆哭,伤郑难以滋多(宣公十二年)。政在务三(昭公七年),国不堪贰(隐公元年)。虞贪屈产之乘(僖公二年),晋受郑人之驷(僖公十五年)。锦二两,子犹受申丰之货(昭公二十六年);珠一箪,赵孟得吴王之赐(哀公二十年)。栾针执榼以承饮(成公十六年),鲁侯申宫而儆备。同上祁奚称善,不避亲而不避雠(襄公三年);魏舒举贤,以为忠而以为义(昭公二十八年)。卫多君子(襄公二十九年),禹称善人(宣公十六年)。夫差三年而报越(定公十四年),长万一日而至陈(庄公十二年)。鸟兽之肉不登俎(隐公五年),蘋蘩之菜可荐神(隐公三年)。筑室反耕,楚众而惟将守宋(宣公十五年);裹粮坐甲,晋人而且欲击秦(文公十二年)。孟明焚舟(文公三年),绕朝赠策(文公十三年)。楚城陈蔡(昭公十一年),晋灭虞虢(僖公五年)。莒子之城已恶(成公八年),庆封之车甚泽(襄公二十八年)。郤犨傲而取祸(成公十四年),观虎勇而见获(定公三年)。赂以纪甗,齐将致于晋侯(成公二年);樽以鲁壶,周用享于文伯(昭公十五年)。宋佐后至(昭公四年),州绰先鸣(襄公二十一年)。襄伯杀嫡而立庶(文公十八年),季札哀死而事生(昭公二十七年)。杞子掌北门之管(僖公三十二年),屈罢简东国之兵(昭公十四年)。楚闻倚相之誉(昭公十二年),晋推董史之名(宣公二年)。窃藏而逃,头须有纳君之志(僖公二十四年);握节而死,子卬无废命之诚(文公八年)。御廪延灾(桓公十四年),宣榭遘火(宣公十六年)。狂狡失礼而违命(宣公二年),晏子去否而献可(昭公二十年)。虽阳货而愿东(定公九年),且楚人之尚左(桓公八年)。安于祀庙,赵孟感于前勋(定公十四年);炀公立宫,季孙免于后祸(定公元年)。郭荣扣马(襄公十八年),卫献射鸿(襄公十四年)。杞国用于夷礼(僖公二十七年),伊川变于戎风(僖公二十二年)。周襄王不忍小忿(僖公二十四年),宋华元且多大功(成公十五年)。幄幕九张,子产适宜而相郑(昭公十三年);革车千乘,鲁昭习武以蒐红(昭公八年)。莫敖趾高(桓公十三年),楚王心荡(庄公四年)。晋士会问殽蒸之礼(宣公十六年),周公阅辞昌歜之飨(僖公三十年)。二五耦谮于申生(庄公二十八年),十一牢享于士鞅(昭公二十一年)。叔鱼鬻刑侯之狱,足显贪婪(昭公十四年);皇戍摄郑伯之辞,可知邪枉(成公四年)。邾悼朝鲁(襄公二十八年),孟献聘周(宣公九年)。公孙彊以田弋而说曹伯(哀公七年),晏平仲以和羹而谏齐侯(昭公二十年)。单顷公同盟鸡泽(襄公三年),郑子然侵取犬丘(襄公元年)。卫献启服之马(昭公二十九年),楚获馀皇之舟(昭公十七年)。楚有孟津之誓(昭公四年),成有岐阳之蒐。同上围原命三日之粮,用彰有信(僖公二十五年);犒秦备一夕之卫,聿见多谋(僖公三十三年)。鱼里观优(襄公二十八年),楚宫振万(庄公二十八年)。狄有五罪(宣公十五年),楚有六间(成公十六年)。子常贿而信谗(昭公二十七年),楚王汰而愎谏(昭公四年)。文公施三罪而服晋,克慎邦刑(僖公二十八年);魏绛陈五利而和戎,用蠲国患(襄公四年)。晋杀狐突(僖公二十三年),楚灭庆封(昭公四年)。阖庐居不重席(哀公元年),伯有饮必击钟(襄公三十年)。封伯禽以殷民七族(定公四年),分唐叔以怀姓九宗。同上韩原败师,晋惠愎谏而违卜(僖公十五年);楚丘封国,卫文务材而训农(闵公二年)。夷吾奔梁(僖公六年),子囊伐郑(襄公八年)。智伯愎而好胜(哀公二十七年),樊须弱而用命(哀公十一年)。虽夫妇以为宾(僖公三十三年),亦男女之辨姓(昭公元年)。命绛老作乎县师(襄公三十年),使敬仲为之工正(庄公二十二年)。太叔对礼于赵鞅,始辨礼仪(昭公二十五年);国侨问政于然明,方知政令(襄公二十五年)。物莫两大(庄公二十二年),事无二成(成公八年)。歌诗则齐有异志(襄公十六年),吹律则楚多死声(襄公十八年)。听卫则忧而不困(襄公二十九年),歌魏则俭而易行。同上随会有足使之智(文公十三年),魏万有必大之名(闵公元年)。司徒妻与之石窌(成公二年),新筑人请以繁缨。同上韩起贪淫,求玉环于子产(昭公十六年);晋侯谗惑,赐金玦于申生(闵公二年)。敬仲辞卿(庄公二十二年),国侨让邑(襄公二十六年)。子羽锐敏(哀公十一年),邾庄卞急(定公三年)。将欲修而车赋(襄公八年),必在险其走集(昭公二十三年)。虽行李之往来(僖公三十年),亦鼓噪之出入(成公五年)。庆封好田而嗜酒,坐见忧生(襄公二十八年);齐侯弃好而背盟,行知祸及(襄公十八年)。宋见星陨(僖公十六年),晋闻石言(昭公八年)。莒展夺公子之秩(昭公元年),齐侯歛大夫之轩(定公十三年)。子荡以弓梏华弱(襄公六年),晋人以幕蒙季孙(昭公十三年)。南蒯则始以费叛(昭公十二年),黑肱而终以滥奔(昭公三十一年)。桓子功而赏狄(宣公十五年),赵衰馁而处原(僖公二十五年)。弃室而耕,美季札之守节(襄公十四年);易位以令,诮魏子之干尊(定公元年)。救灾恤邻(僖公十三年),取威定霸(僖公二十七年)。一则修陈而固列(成公十六年),一则载燧而夙驾(文公十年)。莫不服冕乘轩(哀公十五年),行爵食炙。同上申生哀献胙之谗(僖公四年),合比被埋书之诈(昭公六年)。楚子玉治兵之日,鞭者七人(僖公二十七年);晋文公报惠之年,退于三舍(僖公二十八年)。世济其美(文公十八年),天诱其衷(僖公二十八年)。无忌之有疾也,让于韩起(襄公七年);宋穆之将死也,属于殇公(隐公三年)。五星陨坠而化石(僖公十六年),六鹢退飞而遇风(僖公十六年)。卫旱讨邢而雨降(僖公十九年),周饥克殷而年丰。同上胜欲迫于宜僚,承之以剑(哀公十六年);楚将优于郤至,问之以弓(成公十六年)。鲁作晋唇(哀公八年),虢为虞表(僖公五年)。楚子问鼎形之轻重(宣公三年),众仲答羽数之多少(隐公五年)。史赵言鲁必为郊(昭公十一年),伍员谏吴其为沼(哀公元年)。适乎宋野,蒯聩闻艾豭之歌(定公十四年);战彼韩原,秦伯获雄狐之兆(僖公十五年)。陈歃如忘(隐公七年),邢迁若归(闵公二年)。晋文公受戎辂之服(僖公二十八年),卫文侯衣大布之衣(闵公二年)。仲孙既省于鲁难(闵公元年),秦伯又输于晋饥(僖公十三年)。且陈卫之方睦(隐公四年),实晋郑之焉依(隐公六年)。晋臣贪天之功,人难竞赏(僖公二十四年);鲁史讳国之恶,谁敢争讥(僖公元年)。天生五材(襄公二十七年),武有七德(宣公十二年)。郤至骤称其伐(成公十六年),纪侯大去其国(庄公四年)。子产掇虿尾之谤(昭公四年),荀息竭股肱之力(僖公九年)。伯宗实好其直言(成公十五年),展氏得无于隐慝(僖公十五年)。鸟鸣亳社,非祥既告于伯姬(襄公三十年);龙见绛郊,达识更彰于蔡墨(昭公二十九年)。晋臣羁绁(僖公二十四年),秦仆纪纲。同上鲁三桓独季孙太盛(昭公五年),郑七穆唯罕氏后亡(襄公二十六年)。子雅辞多受少(襄公二十八年),国侨就直助强(襄公三十年)。季平子行于东野(定公五年),卫庄公踰于北方(哀公十七年)。会有常仪,归饩必致于地主(哀公十二年);取无正礼,求车可诮于天王(桓公十五年)。薳罢慝情(襄公三十年),郤至分谤(成公二年)。周重三恪之客(襄公二十五年),宋轻千乘之相(襄公十五年)。事顺为臧而逆为否(宣公十二年),师曲为老而直为壮(僖公二十八年)。宫之奇以其族行(僖公五年),宋兹父能以国让(僖公八年)。邾庄公车先五乘,虽取遗言(定公三年);宋文公椁用四阿,更从厚葬(成公二年)。去疾莫如尽(哀公元年),树德莫如滋。同上周子兄谋非辨菽(成公十八年),鲍庄子知不如葵(成公十七年)。魏颗败秦师于辅氏(宣公十五年),士燮会吴子于钟离(成公十五年)。季孙树于六槚(襄公四年),葛卢辨于三牺(僖公二十九年)。夹谷会时,孔子相齐鲁之礼(定公十年);大宫盟处,晏婴歃崔庆之辞(襄公二十五年)。郑伯先归(昭公四年),孔张后至(昭公十六年)。浑良夫犯其三罪(哀公十七年),沈诸梁兼其二事(哀公十六年)。卫侯薄酖(僖公三十年),陈氏厚施(昭公二十六年)。王师败于茅戎(成公元年),秦卒散于麻隧(成公十三年)。晋复公婿之封(文公八年),齐归汶阳之地(成公二年)。通徵舒之母,陈灵以无道遭戕(宣公十年);纳阎职之妻,齐懿以不君见弑(文公十八年)。唐成弄马(定公三年),晋灵嗾獒(宣公二年)。乞术聘鲁(文公十二年),伯姬会洮(庄公二十七年)。宋怨泽门之晰(襄公十七年),齐歌鲁人之皋(哀公二十一年)。见恶如去草(隐公元年),逐寇如追逃(文公七年)。穆有涂山之会(昭公四年),康有酆宫之朝。同上赵孟赋诗,欲郑邦之一献(昭公元年);吴王弃礼,徵鲁国之百牢(哀公七年)。虢公之祖兮,勋在王室(僖公五年);原繁之先兮,典司宗祏(庄公十四年)。毛伯赐鲁文之命(文公元年),晋侯受公孙之策(昭公三年)。楚国既烹于石乞(哀公十六年),宋人复醢于猛获(庄公十二年)。女宽叹食,盖欲悟于魏舒(昭公二十八年);考叔请羹,实将施及郑伯(隐公元年)。祁奚请老(襄公三年),伯华得官。同上赵鞅以铁铸刑鼎(昭公二十九年),季孙以钟作公盘(襄公十二年)。乐王鲋请豹之带(昭公元年),范献子求婼之冠(昭公二十三年)。吕锜占退泥而射月(成公十六年),声伯梦泣琼而涉洹(成公十七年)。楚围取蔿掩之室(襄公三十年),郑人斲子家之棺(宣公十年)。晋有秦忧,为州兵而拯急(僖公十五年);鲁多齐难,作丘甲以谋安(成公元年)。彼高齮兮,百两一布(昭公二十六年);此秦伯兮,千乘三去(僖公十五年)。楚军右辕而左蓐(宣公十二年),郑师先偏而后伍(桓公五年)。天王狩于河阳(僖公二十八年),晋侯盟于践土。同上司马牛致圭而适齐(哀公十四年),荡意诸效节以奔鲁(文公八年)。楚金欲铸于三钟(僖公十八年),晋铁乃赋于一鼓(昭公二十九年)。秦伯素服而迎明视,既以知臣(僖公三十三年);叔武捉发而逆卫侯,亦惟恋主(僖公二十八年)。声子斩鞅(昭公二十六年),伯棼汰辀(宣公四年)。莒人灭鄫而鄫恃赂(襄公六年),齐侯灭莱而莱恃谋。同上戟钩栾乐之肘(襄公二十三年),戈桩长狄之喉(文公十一年)。太叔之奔共也,故曰共叔(隐公元年);晋侯之纳鄂也,谓之鄂侯(隐公六年)。天道远而人道迩(昭公十八年),家量贷而公量收(昭公三年)。赎华元者,以百驷之马(宣公二年);犒秦师者,以十二之牛(僖公三十三年)。能礼国人,宋鲍得亲贤之道(文公十六年);不毁乡校,国侨知议政之由(襄公三十一年)。穆子投壶(昭公十二年),齐侯举矢。同上或择善而举(襄公二十九年),或类能而使(襄公九年)。既哀乐而乐哀(昭公二十五年),亦喜忧而忧喜(宣公十二年)。胥童以甲劫栾书(成公十七年),越俘以刀弑吴子(襄公二十九年)。鲁昭之出在季孙(昭公二十五年),卫献之政由宁氏(襄公二十六年)。季友念原仲之旧,葬礼非焉(庄公二十七年);韩起结田苏之游,立之可矣(襄公七年)。登车望阵(成公十六年),冯轼观兵(僖公二十八年)。楚幕空而栖鸟乐(庄公二十八年),齐师遁而班马鸣(襄公十八年)。寺人柳炽炭于位(昭公十年),晋士蔿寘薪于城(僖公五年)。文辞何为,诮子朝之干命(昭公二十六年);名器不假,惜仲叔之贪荣(成公二年)。生而有文(隐公元年),死而不朽(襄公二十四年)。晋文公朝以受策(僖公二十八年),楚平王拜而厌纽(昭公十三年)。荀偃亲受矢石(襄公十年),重耳躬擐甲胄(成公十三年)。叔弓卒而鲁庙去乐(昭公十五年),荀盈死而晋侯饮酒(昭公九年)。鲁穆姜辩而不德(襄公九年),宋共姬女而不妇(襄公三十年)。几先楚使,虽知乎郑昭宋聋(宣公十四年);衅始齐臣,但见乎崔薄庆厚(襄公二十七年)。鲁爇雉门(定公二年),齐馈鱼轩(闵公二年)。曹人致饩之礼(桓公十四年),宣伯餫谷之恩(成公五年)。秦晋匹而夫妇正(僖公二十三年),姬姞耦而子孙蕃(宣公三年)。获雉而贾妻始笑(昭公二十八年),生子而息妫未言(庄公十四年)。男有室而女有家,彝仪岂紊(桓公十八年);公当享而卿当宴,缛礼斯存(宣公十六年)。晋似瘠牛(昭公十三年),秦如掎鹿(襄公十四年)。背盟孔达(宣公十三年),归罪先縠(宣公十三年)。鲁侯祓殡而襚(襄公二十九年),子家易几而哭(定公元年)。宣子田于首山(宣公二年),魏舒猎于大陆(定公元年)。郑厉入而遂杀傅瑕(庄公十四年),卫衎归而乃让太叔(襄公二十六年)。楚子观兵于周疆(宣公三年),成王定鼎于郏鄏。同上鞍师既克,范文子岂敢矜功(成公二年);晋赏虽行,介子推未尝言禄(僖公二十四年)。螽当秋出(宣公十五年),蝝至冬生。同上车裂观起(襄公二十二年),藩载栾盈(襄公二十三年)。郤宛卒兮楚国谤(昭公二十七年),良霄死兮郑人惊(昭公七年)。雨入高鱼之窦(襄公二十六年),水灌徐子之城(昭公三十年)。不知贻讥,臧文仲山节藻棁(文公二年);非仪致诮,鲁庄公刻桷丹楹(庄公二十四年)。侏儒败邾(襄公四年),于思囚郑(宣公二年)。宋左师简而礼(昭公元年),乐王鲋字而敬(昭公元年)。晋侯背大主而忌小怨(僖公十年),魏戊有守心而无淫行(昭公二十八年)。曲梁之役,扬干由是以乱行(襄公三年);城濮之师,祁瞒于焉而奸命(僖公二十八年)。文王用众(成公二年),楚兵逮鳏。同上鲁定筑蛇渊之囿(定公十三年),臧纥斩鹿门之关(襄公二十三年)。处父有侵官之罪(文公六年),栾书无离局之奸(成公十六年)。毕氏后占,名冠万民之数(闵公元年);成季先卜,位参两社之间(闵公二年)。庆克蒙衣(成公十七年),楚子投袂(宣公十四年)。晋惠公惰于受瑞(僖公十一年),楚越椒傲于执币(文公九年)。郑伯之弟不义(隐公元年),周子之兄无慧(成公十八年)。登于三量,齐民归陈氏之施(昭公三年);饩彼一钟,郑国感子皮之惠(襄公二十九年)。楚氛甚恶(襄公二十七年),鲁祲非祥(昭公十五年)。文伯豫知于郑火(昭公六年),裨灶先见于陈亡(昭公九年)。楚灵王殉以二女(昭公十三年),秦穆公歼以三良(文公六年)。虽晋国之荐饥,且将乞籴(僖公十三年);奈鲁邦之大旱,便欲焚尪(僖公二十一年)。两释累囚(成公三年),三肃使者(成公十六年)。郑黑肱黜官而薄祭(襄公二十二年),薳子冯无禄而多马。同上仲由为季氏之宰,将堕三都(定公十二年);昭公孙齐侯之郊,请致千社(昭公二十五年)。蒐乘补卒(成公十六年),深垒固军(文公十二年)。子皮为郑国榱栋(襄公三十一年),陈氏作齐邦斧斤(哀公十五年)。钟纪鲁侯之伐(襄公十九年),鼎铭考父之勋(昭公七年)。庚宗妇人,执雉献于穆子(昭公四年);楚邦公子,用马见于郑君(昭公六年)。神既福仁(成公五年),天宁假易(桓公十三年)。周归仲子之赗(隐公元年),秦赠成风之襚(文公九年)。叔向谋而鲜过(襄公二十一年),吴王度不失事(襄公三十一年)。韩之役,穆姬乞归于晋君(僖公十五年);殽之败,文嬴免囚于秦帅(僖公三十三年)。得一夫而失一国(庄公十二年),除三恶而加三利(昭公十四年)。楚囚操乐,既不忘于楚音(成公九年);郑卿赋诗,且不出于郑志(昭公十六年)。子木庀赋(襄公二十五年),齐侯省刑(昭公三年)。辰主商丘之地(昭公元年),参为夏土之星。同上伍员谏吴而灭越(哀公元年),管仲请齐而救邢(闵公元年)。晋荀偃卒而犹视(襄公十九年),楚成王谥而乃瞑(文公元年)。允当则归,楚子备知于军志(僖公二十八年);见可而进,士会先达于武经(宣公十二年)。赵孟语偷(襄公三十一年),华元言疾(成公十五年)。齐庆封与卢蒲易内(襄公二十八年),晋祁胜共邬臧通室(昭公二十八年)。季文子无藏金玉(襄公五年),孙文子不听琴瑟(襄公二十九年)。献俘授馘,当晋侯克楚之言(僖公二十八年);训卒利兵,是赵盾败秦之日(文公七年)。祝币史辞,梁山崩兮用以行礼(成公五年);贬食省用,鲁邦旱兮因以垂规(僖公二十一年)。向戍请免死之邑(襄公二十七年),孟明惭拜赐之师(文公二年)。睅其目而皤其腹(宣公二年),食其肉而寝其皮(襄公二十一年)。虞公贪垂棘之璧(僖公二年),臧会窃偻句之龟(昭公二十五年)。掉鞅而还,乃乐伯致师之际(宣公十二年);弃甲而复,是华元败卒之时(宣公二年)。楚人献鼋(宣公四年),曹彊获雁(哀公七年)。宁喜擅权兮卫侯病(襄公二十七年),祭仲专政兮郑伯患(桓公十五年)。陈邦之公卿宣淫(宣公九年),鲁国之君臣多间(哀公二十七年)。秦惭殽战,盖违蹇叔之言(僖公三十三年);宋败泓师,罔取子鱼之谏(僖公二十二年)。囊瓦城郢(昭公二十三年),季然郭卷(昭公二十五年)。郑作丘赋(昭公四年),陈税封田(哀公十一年)。晋师馆谷三日(僖公二十八年),周城勤戍五年(昭公三十二年)。子桑举孟明之善(文公三年),鲍叔称管仲之贤(庄公九年)。郑伯立勋,受惠王之鞶鉴(庄公二十一年);于奚著绩,请桓子之曲县(成公二年)。被吾甲兵(桓公六年),戒尔车乘(僖公二十八年)。车既陷淖(成公十六年),马因还泞(僖公十五年)。公锄恪居于官次(襄公二十三年),孟明增修于国政(文公二年)。穆姜再拜,谢文子之赋诗(成公九年);晋侯三辞,感天王之策命(僖公二十八年)。子都拔棘(隐公十一年),许伯靡旌(宣公十二年)。子家怀鲁以及祸(宣公十四年),重耳安齐而败名(僖公二十三年)。婴齐鲁之常隶(成公十六年),赵盾晋之正卿(宣公二年)。知伯怒而投机(襄公十年),叔孙恶而指楹(昭公元年)。帅甲而来,晋栾盈昼入绛邑(襄公二十三年);命车以至,郑子展宵突陈城(襄公二十五年)。晋将裂田(哀公四年),鲁初税亩(宣公十五年)。周郊之鸡已断尾(昭公二十二年),鲁庙之牛还伤口(宣公三年)。羁妻知异而馈重耳(僖公二十三年),成风闻繇而事季友(闵公二年)。齐之鼓也,再而衰兮三而竭(庄公十年);晋之陈也,两于前而伍于后(昭公元年)。与随为约,楚王割子期之心(定公四年);共晋为盟,涉佗捘卫侯之手(定公八年)。遒人徇路(襄公十四年),天子当阳(文公四年)。吴季札聘于上国(昭公二十七年),楚平王好于边疆(昭公十四年)。晋一战而始霸(僖公二十七年),纣百克而卒亡(宣公十二年)。重耳文而有礼(僖公二十三年),印段乐而不荒(襄公二十七年)。郑君行速而视流,死期将至(成公六年);秦使目动而言肆,惧色弥彰(文公十二年)。晋上狄俘(宣公十五年),齐献戎捷(庄公三十一年)。阖庐伤指(定公十四年),子锄中颊(定公八年)。楚庄王有加惠之老(宣公十二年),季文子无衣帛之妾(襄公五年)。齐妇人兮,笑郤克之跛足(宣公十七年);曹共公兮,观晋文之骈胁(僖公二十三年)。季武子三分公室,益振僭名(襄公十一年);晋悼公九合诸侯,载兴霸业。同上郭书晰帻(定公九年),郤至韎韦(成公十六年)。赐晋侯以彤弓彤矢(僖公二十八年),分鲁公以大路大旂(定公四年)。秦为坎血以怀诈(僖公二十五年),楚作京观而示威(宣公十二年)。宁俞赂医,故卫侯之不死(僖公三十年),侯獳货筮,致曹伯之复归(僖公二十八年)。蛇出泉宫(文公十六年),龙斗洧水(昭公十九年)。子鲜誓不乡卫国(襄公二十七年),公冶终不言季氏(襄公二十九年)。叔孙烹狗以啖吏人(昭公二十三年),华元杀羊而食战士(宣公二年)。龟长筮短,献公但纳于骊姬(僖公四年);金寒玦离,狐突空伤于太子(闵公二年)。秋乃有蜮(庄公十八年),冬复多麋(庄公十七年)。鞭之长不及于马腹(宣公十五年),矢之利乃丽于麋龟(宣公十二年)。赵氏喻冬日夏日(文公七年),宾孟讽人牺己牺(昭公二十二年)。楚军之恩如挟纩(宣公十二年),卫邦之乱若棼丝(隐公四年)。擐甲执兵,盖郤克之遇敌(成公二年);入垒折馘,乃摄叔之致师(宣公十二年)。晋楚争盟(成公元年),周郑交恶(隐公三年)。子晰信美(昭公元年),栾黡甚虐(襄公十四年)。伯有汰侈(襄公三十年),韩起懦弱(襄公三十一年)。郭重食言而乃肥(哀公二十五年),原伯不学而将落(昭公十八年)。谏楚王而刖足,义见鬻拳(庄公十九年);爱卫君而灭亲,忠闻石碏(隐公四年)。朱也当御(襄公二十六年),子国请承(哀公十八年)。矢及鼓跗者,嘉伯棼之绝艺(宣公四年);射中楯瓦者,表渊捷之殊能(昭公二十六年)。观卦筮陈完之吉(庄公二十二年),比爻占毕万之兴(闵公元年)。崇饰恶言,少皞有穷奇之号(文公十八年);傲狠明德,颛顼得梼杌之称。同上楚复封陈(宣公十一年),吴其入郢(昭公三十一年)。封桓叔于曲沃(桓公二年),寘姜氏于城颍(隐公元年)。弥庸见姑蔑之旗(哀公十三年),徐子赂甲父之鼎(昭公十六年)。随不量力,方怀叛楚之谋(僖公二十年);鲁能待时,且折伐齐之请(庄公八年)。楚遂入郓(成公九年),吴还伐郯(成公七年)。晋赵穿有宠而弱(文公十二年),郑曼满无德而贪(宣公六年)。文子赋《韩奕》之五(成公九年),穆叔拜《鹿鸣》之三(襄公四年)。眢井逃时,无社昧「麦曲」之语(宣公十二年);首山登处,叔仪明「庚癸」之谈(哀公十三年)。拔本塞原(昭公九年),裂冠毁冕。同上随武子修晋国之法(宣公十六年),孙叔敖择楚国之典(宣公十二年)。吕甥畏晋文之偪(僖公二十四年),后子惧秦景之选(昭公元年)。城濮之战,文公能以德攻(僖公二十八年);首止之师,祭仲信由知免(桓公十八年)。子羽请墠(昭公元年),国侨去坛(襄公二十八年)。楚作仆区之法(昭公七年),晋为执秩之官(僖公二十七年)。韩起求玉环而拜子产(昭公十六年),楚王去皮冠而见郑丹(昭公十二年)。陈灵不君,戏朝以夏姬之服(宣公九年);齐庄无道,赐人以崔子之冠(襄公二十五年)。士丐乞盟(襄公三年),华元告急(宣公十五年)。陈恒斲丧于公室(哀公十五年),子木暴虐于私邑(哀公十六年)。鱄诸鱼中寘剑(昭公二十七年),韩厥马前执絷(成公二年)。晋朝周室,斥彝器之弗供(昭公十五年);齐涉楚郊,责包茅之不入(僖公四年)。鸡鸣而驾(宣公十二年),马首是瞻(襄公十四年)。陈成子杖戈而衣制(哀公二十七年),晏平仲枕草而寝苫(襄公十七年)。晋文公好学不贰(昭公十三年),羊舌氏渎货无厌。同上宋邦欲厚于文公,葬加蜃炭(成公二年);鲁国将优于周阅,享用虎盐(僖公三十年)。享有体荐,宴有折俎,此周定王之仪也,于以示慈惠恭俭之礼(宣公十六年);小有述职,大有巡功,此薳启彊之言也,于以显会同朝聘之风(昭公五年)。荐泽蘋于宗室(襄公二十八年),羞涧毛于王公(隐公三年)。歌钟者,郑人所以赂晋(襄公十一年);颂琴者,穆姜所以送终(襄公二年)。施及庄公,鲁史美考叔之孝(隐公元年);立于赵武,晋人思宣孟之忠(成公八年)。家父求车(桓公十五年),晋侯请隧(僖公二十五年)。解阳救宋国之难(宣公十五年),丑父易齐君之位(成公二年)。宋公不王(隐公九年),士縠堪事(文公二年)。鸟为宋得之吉(哀公二十六年),熊见晋君之祟(昭公七年)。请说以死,利卫明孔达之诚(宣公十三年);将焉用生,宁晋见安于之志(定公十四年)。鲁侯视朔(僖公五年),梓慎望氛(昭公二十年)。周史相鲁之二子(文公元年),范巫知楚之三君(文公十年)。阙巩逮封于唐叔(定公四年),属镂赐死于伍员(哀公十一年)。石厚与州吁并游,旋闻祸及(隐公三年);伍举偕声子相善,骤致名闻(襄公二十六年)。幸灾不仁(僖公十四年),阻兵无众(隐公四年)。赵宣子之为政也,董逋逃而由质要(文公六年);晋悼公之即位也,宥罪戾而节器用(成公十八年)。华元激城者之讴(宣公二年),子产感舆人之诵(襄公三十年)。子重制义侵卫,而楚卒尽行(成公二年);华耦备仪盟鲁,而宋官皆从(文公十五年)。晋修虞祀(僖公五年),秦封殽尸(文公三年)。南宫万裹之犀革(庄公十二年),公子偃蒙以皋比(庄公十年)。章禹断发而逆吴子(昭公三十年),卫侯戟手而怒褚师(哀公二十五年)。子产对徵朝之事(襄公二十二年),游吉荅送葬之仪(昭公三年)。楚平王礼新而叙旧(昭公十四年),单献公弃亲而用羁(昭公七年)。子羽知四国之为,使修辞令(襄公三十一年);赵孟观七子之志,命赋声诗(襄公二十七年)。向戍弭兵,同上穆子崇卒(昭公元年)。赵孟玩岁而愒日,同上申叔生死而肉骨(襄公二十二年)。卫之非谋也,与恶而弃好(庄公十二年);晋之非刑也,同罪而异罚(僖公二十八年)。晋邦三郤,既以怨而遭诛(成公十七年);卫国二子,亦因忠而见杀(僖公二十年)。舆豭盟孔(哀公十五年),燧象奔吴(定公四年)。郑贾人不厚诬君子(成公三年),范宣子乃浅为丈夫(襄公十年)。弦子恃姻而国灭(僖公五年),成虎怀宠而身诛(昭公十二年)。重耳对楚而语无佞(僖公二十三年),知罃归晋而言不谀(成公三年)。背施幸灾,庆郑发规于晋惠(僖公十四年);阻兵安忍,隐公骤问于州吁(隐公四年)。子产遗爱(昭公二十年),叔向遗直(昭公十四年),爱利民兮直治国;考叔纯孝(隐公元年),石碏纯臣(隐公四年),义事君兮孝奉亲。晋大夫反首而拔舍(僖公十五年),秦穆姬登台而履薪。同上齐令管仲以问楚(僖公四年),晋使吕相以绝秦(成公十三年)。师服异晋仇之名,诚深预辨(桓公二年);子囊谋楚共之谥,令问昭陈(襄公十三年)。惠伯令龟(文公十八年),姜氏问繇(襄公十年)。畜老惮杀(宣公四年),兽困犹斗(定公四年)。熊绎则桃弧棘矢(昭公十二年),伯舆则荜门圭窦(襄公十年)。陈武子失弓而骂(昭公二十六年),重丘人闭门而诟(襄公十七年)。季文子马不食粟,岂是要君(襄公五年);卫懿公鹤有乘轩,卒难禦寇(闵公二年)。楚子右广(宣公十二年),郑伯左孟(文公十年)。夷吾射钩而使相(僖公二十四年),寺披斩袪而勿诛(僖公五年)。单靖公为王室卿士(襄公十年),晋士鞅乃公族大夫(襄公十六年)。鲁伯禽得封父之繁弱(定公四年),颍考叔取郑伯之蝥弧(隐公十一年)。国子代人之忧,自知连祸(昭公元年);臧孙干国之纪,孰谓无辜(襄公二十二年)。子产争承(昭公十二年),曹伯会正(文公四年)。夏启有钧台之享(昭公四年),商汤有景亳之命。同上庆氏求专于陈国(襄公二十三年),国子实执于齐柄(哀公十七年)。薛由任姓,会朝而既许长滕(隐公十一年);鲁本周宗,班次而更闻后郑(桓公六年)。楚子卒旧(成公十六年),州绰隶新(襄公二十一年)。士蔿谋去于富子(庄公二十三年),韩宣问寘于羁臣(昭公七年)。潘党率游阙四十乘(宣公十二年),天王赐虎贲三百人(僖公二十八年)。晋士会贱而有耻(文公十三年),郑黑肱贵而能贫(襄公二十二年)。臧文仲祀鸟于鲁门,已称不知(文公二年);季平子用人于亳社,可谓非仁(昭公十年)。发币公卿(隐公七年),归事宰旅(襄公二十六年)。不有居者,谁守社稷(僖公二十八年);不有行者,谁捍牧圉?同上华父督逆目而送孔妻(桓公元年),鲁庄公割臂而盟党女(庄公三十二年)。孺子以景公为牛(哀公六年),臧纥以齐侯比鼠(襄公二十三年)。石碏爱子之说,教以义方(隐公三年);狼瞫答友之言,未获死所(文公二年)。鲁观齐社(襄公二十三年),祊易许田(隐公八年)。晋师左实而右伪(襄公十八年),楚军后劲而中权(宣公十二年)。重耳踰垣而走(僖公五年),寿子载旌以先(桓公十六年)。终彼岁星,晋侯数鲁襄之齿(襄公九年);算乎亥字,史赵知绛老之年(襄公二十年)。鲁初尚髽(襄公四年),晋始用墨(僖公三十三年)。齐侯毁关而去禁(昭公二十年),楚王宥罪而举职(昭公十三年)。孔悝反祏于西圃(哀公十六年),无极取货于东国(昭公二十一年)。烛之武夜见秦伯,备写嘉谋(僖公三十年);鄹叔纥宵犯齐师,骤宣巨绩(襄公十七年)。唐侯骏马(定公三年),庆封美车(襄公二十七年)。臧哀伯规桓纳鼎(桓公二年),公子彄谏隐观鱼(隐公五年)。邾隐公执高而容仰(定公十五年),单成公视下以言徐(昭公十一年)。叔段兴师,缮甲兵而具卒乘(隐公元年);郤縠谋帅,说礼乐而敦《诗》《书(僖公二十七年)》。晋乃虎狼(文公十三年),吴为蛇豕(定公四年)。籍父而虽谓无后(昭公十五年),惠伯而且闻有子(昭公十六年)。鬻拳葬楚子于夕室(庄公十九年),羽父弑隐公于寪氏(隐公十一年)。楚城陈蔡,既无宇以攸推(昭公十一年);鲁视邾滕,亦叔孙之所耻(襄公二十七年)。卫国褊小(隐公四年),楚师轻窕(襄公二十六年)。郲寄卫献(襄公十四年),郓居鲁昭(昭公二十七年)。庆封罔知于《相鼠(襄公二十七年)》,华定不荅于《蓼萧(昭公十二年)》。晋侯询卫故于献子(襄公十四年),叔向问郑政于国侨(襄公三十年)。犀兕尚多,难荅宋讴之众(宣公二年);马牛不及,敢辞楚地之遥(僖公四年)。毛伯求金(文公九年),子罕辞玉(襄公十五年)。地动而南宫震(昭公二十三年),日食而叔辄哭(昭公二十一年)。卫侯与元咺争讼(僖公二十八年),王叔共伯舆坐狱(襄公十年)。栾枝有勇,既起尘而曳柴(僖公二十八年);重耳多谋,又益兵而伐木。同上鄅人藉稻(昭公十八年),祭足取禾(隐公三年)。邾文公之知命也,讫须迁绎(文公十三年);楚昭王之知道也,终不祭河(哀公六年)。卫出公以弓遗子赣(哀公二十六年),东郭书以琴问弦多(哀公十一年)。公子鲍美而艳(文公十六年),楚郤宛直而和(昭公二十七年)。晋惠公言多忌刻(僖公九年),孙文子衡而委蛇(襄公七年)。锵锵凤凰,协懿氏卜妻之兆(庄公二十二年);太叔鸲鹆,应鲁侯去国之歌(昭公三十五年)。宋元公恶而婉(襄公二十六年),太子痤美而很。同上伯有侈而愎(襄公三十年),叔孙绞而婉(昭公元年)。子太叔恶能亢宗,同上石悼子是谓蹶本(襄公十九年)。秦伯召于郤氏,畏币重而言甘(僖公十年);晋侯辞于头须,知心覆则图反(僖公二十四年)。楚邦赫赫(襄公十三年),宋国区区(襄公十七年)。土功则日至而毕(庄公二十九年),祭事则龙见而雩(桓公五年)。孟庄子为橁琴而示暇(襄公十八年),宋乐祁献杨楯以贻辜(定公六年)。韩厥立赵衰之后(成公八年),臾骈送贾季之帑(文公六年)。台骀能业,其官曾无侥倖(昭公元年);商人骤施。于国实有觊觎(文公十四年)。叔仪乞粮(哀公十三年),晋文受块(僖公二十三年)。伯有嗜酒(襄公三十年)。齐侯好内(僖公十七年)。南史执简以往(襄公二十五年),右师受牒而退(昭公二十五年)。巫臣教吴而乘车(成公七年),楚人惎晋而拔旆(宣公十二年)。授政子产,郑罕虎能用善人(襄公二十年),献礼楚王,合左师善守先代(昭公四年)。薳子荡敏以事君(襄公二十七年),吴夷昧德不失民(襄公三十一年)。齐侯闭门而索客(成公十七年),高固桀石以投人(成公二年)。《行苇》、《洞酌》昭忠信(隐公三年),潢污行潦荐鬼神。同上阎田未归,天王兴辞而责晋(昭公九年);楚师方急,包胥发哭以告秦(定公四年)。执斲执针(成公二年),改步改玉(定公五年)。蹶由犒楚师而被执(昭公五年),斗廉谏子元而遭梏(庄公三十年)。赵武伐雍门之荻(襄公十八年),士弱焚申池之木。同上子产献楚王六礼,孰可规非(昭公四年);太叔语赵简九言,自堪尊勖(定公四年)。子展俭而壹(襄公二十六年),夏齧壮而顽(昭公二十三年)。鲁定公作乎两观(定公二年),臧文仲废乎六关(文公二年)。晋国求知罃之反(成公三年),魏人噪士会之还(文公十三年)。宋公会邾,执鄫人于睢社(僖公十九年);楚君灭蔡,用太子于冈山(昭公十一年)。五空卜郊(成公十年),四不视朔(文公十六年)。鲁公初献于龙辅(昭公二十九年),卫侯新成于虎幄(哀公十七年),乃有舜帝《箫韶(襄公二十九年)》,文王《象箾》。同上韩宣子观于鲁书(昭公二年),吴季札听于周乐(襄公二十九年)。卜偃识虢亡之兆,可谓前知(僖公二年);叔兴明齐乱之机,允称先觉(僖公十六年)。鲁秉周礼(闵公元年),晋有尧风(襄公二十九年)。楚令尹改辕而北(宣公十二年),郑公子待命于东(僖公三十年)。子产避游氏之庙(昭公十二年),季平益郈伯之宫(昭公二十九年)。鬷蔑虽言于堂下(昭公二十八年),知罃将寘于褚中(成公三年)。齐侯税管仲之囚,卒兴霸业(庄公九年);秦伯赦孟明之罪,果立殊功(文公二年)。子臧鹬冠(僖公二十四年),郭书狸制(定公九年)。成为孟氏之障(定公十二年),叶作楚邦之蔽(昭公十八年)。匹嫡耦国者,周有子仪之宠(桓公十八年);去顺效逆者,卫有州吁之嬖(隐公三年)。书社五百,乃齐侯兴卫之时(哀公十五年);被练三千,是楚子侵吴之际(襄公三年)。楚分二广(宣公十二年),晋作三行(僖公二十八年)。许男则面缚衔璧(僖公六年),郑伯则肉袒牵羊(宣公十二年)。宫之奇为人太懦(僖公三年),阳处父立性过刚(文公五年)。荡子山背族而既戮(成公十五年),乐大心贱宗而必亡(昭公二十五年)。申侯专利而不厌,既云获戾(僖公七年);子皮饮酒而无度,亦自贻殃(昭公七年)。城郢遗忠(襄公十四年),伐原示信(僖公二十七年)。齐桓劳赐一级(僖公九年),晋侯出入三觐(僖公二十八年)。陈子行具其含玉(哀公十一年),公孙夏歌其虞殡。同上齐师已遁,空营闻乌鸟之声(襄公十八年);郑伐欲兴,列卒布鱼丽之陈(桓公五年)。滕薛争长(隐公十一年),秦晋交绥(文公十二年)。孟孙之恶臧纥也,有同药石(襄公二十三年);宁子之视卫侯也,不如奕棋(襄公二十五年)。晋易秦而败绩(僖公十五年),鲁卑邾而丧师(僖公二十二年)。致大蔡兮,请臧纥之邑(襄公二十三年);与拱璧兮,求崔子之尸(襄公二十八年)。聘彼晋邦,季文子豫求丧礼(文公六年);至于楚国,孟僖子不能相仪(昭公七年)。戕舟发梁(襄公二十八年),抽戈结衽(成公十七年)。赵旃则弃车而走(宣公十二年),鲜虞则枕辔而寝(襄公二十五年)。周宴晋侯,则秬鬯一卣(僖公二十八年);郑享楚子,则笾豆六品(僖公二十二年)。卫二礼杀国子,灭族何多(僖公二十五年);晋三郤谮伯宗,害贤已甚(成公十五年)。子颓乐祸(庄公十二年),郑伯效尤(庄公二十一年)。梁山崩而晋邦恐(成公五年),桓宫灾而鲁国忧(哀公三年)。赵衰以壶飧而从重耳(僖公二十五年),宁俞以橐饘而奉卫侯(僖公二十八年)。齐祭社而蒐军实(襄公二十四年),宋筑台而妨农收(襄公十七年)。季梁在随,识楚子羸师之诈(桓公六年);曹刿谋鲁,知齐人乱辙之由(庄公十年)。晏平仲枕尸而哭(襄公二十五年),酅魁垒闭口而死(哀公二十七年)。鲁昭公不见于夫人(昭公三十一年),齐子元但称于已氏(文公十四年)。楚王待食熊蹯(文公元年),卫人请执牛耳(定公八年)。虒祁宫就,叔弓贺于晋侯(昭公八年);章华台成,鲁侯落于楚子(昭公七年)。商臣䗬目(文公七年),伯封豕心(昭公二十八年)。鲁叔姬之反马(宣公五年),郑子晰之委禽(昭公元年)。宁子弗祀于夏相(僖公三十一年),荀罃不祷于桑林(襄公十年)。鲁既胜齐,孟反抽矢而策马(哀公十一年);晋将救郑,张骼踞转而鼓琴(襄公二十四年)。斐豹焚书(襄公二十三年),伯舆合要(襄公十年)。楚王使驿以奔问(襄公二十八年),伯宗乘传而赴召(成公五年)。子泄逆劳于郊(定公五年),孟献书劳于庙(襄公十三年)。伯乐致晋师之次,左射以菆(宣公十二年);叔孙见士伯之时,右顾而笑(昭公二十四年)。灵闻晋厉(成公十年),妙见秦医。同上汶阳者,鲁赐于季友(僖公元年);绵上者,晋旌于子推(僖公二十四年)。郑翩为鹅鹳之陈(昭公二十一年),魏庄纳虎豹之皮(襄公四年)。虢骄则晋侯问罪(庄公二十七年),随张则楚国兴师(桓公六年)。鲁重葛卢,且加燕好之礼(僖公二十九年);郑厚蔡子,爰申廷劳之仪(襄公二十八年)。宋老时羞(文公十六年),齐公日膳(襄公二十八年)。厨人濮以裳裹首(昭公二十一年),楚子西以袂掩面(哀公十一年)。伯封贪婪而无厌(昭公二十八年),齐桓施舍而不倦(昭公十三年)。庆封受于朱方(襄公二十八年),晏子辞于邶殿。同上卫仲由赴难之日,死犹结缨(哀公十五年);祝佗父复命之时,卒不说弁(襄公二十五年)。魏颗结草(宣公十五年),锄麑触槐(宣公二年)。息侯犯五不韪(隐公十一年),酆舒有三俊才(宣公十五年)。鲁国不弃周礼(闵公元年),晋邦实用楚材(襄公二十六年)。贲贲之鹑,其谣也豫传于虢灭(僖公五年);嘻嘻之鸟,其妖也先告于宋灾(襄公三十年)。季氏介鸡(昭公二十五年),卫侯禄鹤(闵公二年)。孛见而四国皆祸(昭公十七年),日食而二邦有恶(昭公七年)。梁伯徒好于土功(僖公十九年),莒子不修于城郭(成公九年)。郑邓析用其竹刑(定公九年),晋魏舒去其柏椁(定公元年)。周儋括足高视躁,已叹害成(襄公三十年);卢蒲嫳发短心长,更虞乱作(昭公三年)。楚围之威仪似君(襄公三十一年),子旗之志气不臣(昭公二年)。冯简子能断大事(襄公二十一年),巩简公好用远人(定公元年)。况又赤云夹日(哀公六年),孛星入辰(昭公十七年)。郑伯始朝于楚(僖公十八年),子圉为质于秦(僖公十七年)。晋侯迁于新田,靡求垫隘(成公六年);晏子复其旧宅,岂避嚣尘(昭公三年)。楚设前茅(宣公十二年),晋疑衷甲(襄公二十七年)。楚武王作荆尸之陈(庄公四年),晋文公为被卢之法(僖公二十七年)。士蔿谓虢将饥(庄公二十七年),宫奇知虞不腊(僖公五年)。赋车籍马,伟楚国之政成(襄公二十五年);通商惠工,知卫邦之化洽(闵公二年)。穆姜择槚(襄公二年),臧妾织蒲(文公二年)。楚人望叶公如慈父(哀公十六年),齐侯戏南蒯为叛夫(昭公十四年)。成季手文而名友(闵公二年),唐叔天命以为虞(昭公元年)。庸人囚于扬窗,三宿而逸(文公十六年);晋国杀于秦谍,六日而苏(宣公八年)。楚能官人(襄公十五年),晋为盟主(成公三年)。楚钟仪言称先职(成公九年),王子颓乐及遍舞(庄公二十年)。穆子祸起竖牛(昭公四年),羊舌衅生叔虎(襄公二十一年)。礼以事主,陈桓子始大于齐(庄公二十二年);德以谏君,臧孙达有后于鲁(桓公二年)。子臧守节(成公十五年),苌弘违天(定公元年)。天夺赵同之魄(宣公十五年),神赐虢公之田(庄公三十二年)。郑铸鼎兮,叔向谏矣(昭公六年);晋重币兮,子产讥焉(襄公二十四年)。魏绛简授于仆人,盖通晋悼(襄公三年);子家书凭于执讯,用告赵宣(文公十七年)。右属櫜鞬(僖公二十三年),左执鞭弭。同上赵武事不再令(哀公十年),阖庐食不二味(哀公元年)。归父坛帷而复命(宣公十八年),芋尹尸柩而将事(哀公十五年)。楚王执鞭以出(昭公十二年),子产乘遽而至(昭公二年)。赵文子薄币而重礼,抚彼诸侯(襄公二十五年);晋文公改服以修官,加于群吏(襄公十六年)。坐而假寐(宣公二年),行无越思(襄公二十五年)。叔弓辞致馆之礼(昭公二年),宋人修折俎之仪(襄公二十七年)。晋侯劳于鲁使(昭公二年),展喜犒于齐师(僖公二十六年)。游吉送少姜之葬(昭公三年),楚人求襄老之尸(成公二年)。齐庄公通于姜氏(襄公二十五年),楚巫臣聘于夏姬(成公二年)。晋戮叔鱼,三数恶而无隐(昭公十四年);吴烦子重,七奔命以尤罢(成公七年)。莱驹失戈(文公二年),齐侯丧屦(庄公八年)。齐之赂也,既以其宗器乐器(襄公二十五年);周之赐也,复用乎大辂戎辂(僖公二十八年)。宋三族而无害(襄公二十六年),楚二卿之相恶(成公十六年)。季札逢子产如旧识,各以观贤(襄公二十九年);叔向见鬷明若故知,因悉言遇(昭公二十八年)。包胥逃赏(定公五年),郑忽辞婚(桓公六年)。季孙之还鲁也,由叔鲋之诱(昭公十三年);伍举之反楚也,因声子之言(襄公二十六年)。寿馀履士会之足(文公十三年),狄人归先轸之元(僖公三十三年)。争斗鸡而平子怒(昭公二十五年),逐瘈狗而华臣奔(襄公十七年)。子产坏其馆垣,请辞克敏(襄公三十一年);叔孙葺其墙屋,峻节弥敦(昭公二十三年)。楚立夏州(宣公十一年),鲁筑郎囿(昭公九年)。管夷吾让不忘上(僖公十二年),韩宣子辞不失旧(襄公二十六年)。楚王翠被而豹舄(昭公十二年),右宰狐裘而羔袖(襄公十四年)。鲁问宋之郜鼎,虽切箴规(桓公二年);郑赂晋之襄钟,但期存救(成公十年)。蜚灾已降(隐公元年),螟害复兴(隐公五年)。阳气微而不宜震电(隐公九年),寒雨过而乃有木水(成公十六年)。宋雨螽兮,祸焉可逭(文公三年);齐有彗兮,妖莫能胜(昭公二十六年)。秋水故无其麦苗,诚伤洪潦(庄公七年);淫雨尚妨于稼实,盖忌严凝(庄公十一年)。宋鲁断肱(昭公二十年),张丐折股(昭公二十一年)。齐灭谭而谭无礼(庄公十年),郑伐京而京不度(隐公元年)。加木于子晰之尸(昭公二年),树槚于伍员之墓(哀公十一年)。一乘葬于晋厉,则非礼然(成公十八年);四翣侧于齐庄,良由乱故(襄公二十五年)。《春秋》作矣,简策昭然。总一百二十四国,计二百四十二年。灭国者五十二也,弑君者四十一焉。五十八战争之名,有大有小;三百十会盟之数,何后何先。异哉!世绝哲王,教堕儒术。书叹凤而大道已丧,序获麟而元经遂毕。伤周道之不兴,嗟孔丘之告卒。所以鲁哀诔之曰:呜呼哀哉!尼父无自律。
按:《历代赋汇》卷六一,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。又见通志堂经解本《春秋类对赋》,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一九八。
通京湖贾制帅启 南宋 · 徐元杰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七五二、《梅野集》卷九
制阃上流,分天子旌旗之半;典州西峤,在王人版籍之中。拜手缄藤,通名签隶。恭惟某官禀天间气,为国世臣。包罗宇宙之襟怀,叱咤风雷之手段。兵有百万之在胸腹,中外之所竦闻;年未四十而秉钺旄,古今曾不多见。盖自建宣室治安之策,已共期云台将相之才。盘错遍更,声华益茂。众且骇浪惊涛之凛若,公犹光风霁月以临之。鹦鹉洲前,但见赋诗而酾酒;貔貅灶底,自令腐粟以流钱。既儒效之翕闻,斯上心之愈眷。爰自长江之门户,遂开大府之藩垣。号令甫更,皆谓过汾阳之精采;规模既定,孰非服叔子之威名?匪由允文允武之兼资,安得足食足兵之如是!慨怀荆渚,密迩中原。西州江水之相通,南岘烟沙之在望。临风举扇,能无忠武之思;落日登楼,应动景升之恨。奉玉斧整齐之画,收金瓯玷缺之区。启鼢冒之山林,载鸠楚境;剪驹支之荆棘,尽狝戎庭。匪公其谁,举世所望。酬先正欲酬之大志,了诸公未了之奇勋。龙作纳言,已正舜庭之喉舌;虎拜稽首,当为周室之股肱。某牢落壮心,蹒跚蹇步。平生几屐,疲疆埸以何之?卒岁一裘,老田园而足矣。误荷上恩之收拭,俾分南服之蕃宣。冒然一来,凛甚百谪。念结习久从于先世,而揄扬每及于孤踪。兹以小邦,幸事大国。烟深五瘴,秖虞病骨之支离;星焕六符,正仰英躔之临照。